文字:宋付礼
来源:经济观察报
6月的青藏高原,海拔3800多米的雪山草甸上冰雪消融,正是采摘和采挖虫草的季节。
贾国祥和赛多杰也是最忙的时候。作为贵德县农村发展协会和贵南县妇女发展协会的领导,她们要在贵德县和贵南县的几个藏族村跑,通过各个村的村委会了解资金需求。每年这个时候,海南的藏族牧民都会去果洛、玉树挖虫草,藏民往往需要贷款,用于路费和承包山坡草地的费用。
这些贷款都不大,有的一万,有的两万。还款期限为一年,年利率一般为10.8%。因为手续简单,在一个藏族村庄,大约三分之一的村民经常贷款。还款也不是问题。擅长采摘和挖虫草的藏民一般不会回国空,挖出来的虫草这几年越来越贵。
贵德县茶家村的罗达家是贾国祥的贷款人。这一年,他的儿子和儿媳早早离家去了果洛地区。律界英豪说,收集和挖掘虫草是收入的一大部分。集中开采一个月,一般能赚一到两万元,占全年收入的一半以上。
作为一个公益组织,贾国祥和赛多杰的贷款资金来自宜信的易农贷平台。从2013年开始,他们形成了稳定的合作关系。通过这个渠道,在益农贷平台上筹集的资金借给了他们,解决了藏民的借贷问题。
2009年,宜信通过互联网金融将来自城市的贷款人与需要资金支持的贫困地区农民联系起来,并以小额贷款的形式将资金引入农村地区。青海海南藏族自治州是重要一站。
在我国城乡二元经济背景下,这是一次“城市资金引入农村”的有益探索。在7000万人脱贫这一更宏大的形势下,如何让农村金融发挥作用,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打破农村金融
谈农村金融要从一个社会实验说起。
1992年,经济学家毛在资助山西省临县龙头村交不起学费的孩子时,萌生了想通过小额信贷帮助农民脱贫的想法。1993年9月,龙水头村开始发放小额贷款,这是中国最早的小额贷款项目之一。
一开始,操作非常简单。毛时宇自己出了几千块钱,送给村民罗玉娇,请他借给有需要的村民。本次信贷实验分为扶贫基金和付息基金两种。其中,“扶贫基金”用于治病、伤病、上学,可无息贷款一年,到期只需偿还本金;“生息基金”用于生产,如买化肥、做生意、外出打工等。,且可借6个月,月息1%。
2006年,毛在山西省永济市创办了富平学校。富平学校一直与当地农村合作社合作,直接向农民提供小额贷款服务。后来进一步演变成一个小贷公司,资金3000万,在一个农家院子里创业。经济学家毛、、吴敬琏、国务院参事和财政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先后来到这里,给予了积极的评价。它曾经承载了很多经济学家的社会理想:为农村金融找到一条路。
与小额贷款公司和普惠金融相比,富平实验的规模并不大。但作为早期的探路者,它为农村小额信贷得出了两个重要结论:农村小额信贷是可以盈利的;贷款给农户的风险是可控的。
这两个基本结论为普惠金融在农村的实现提供了支持。几乎与此同时,孟加拉银行家尤努斯的小额信贷实践也获得了世界范围的声誉,这进一步证明了小额信贷在商业世界的生命力。
然而,在二元经济结构下的中国,农村金融借贷问题无解。自1949年以来,农业长期被视为一项国策。为了发展工业,金融业一直在不断地从农村地区提取大量资金,以开展大型基础设施项目和工业项目。结果工业发展了,基础设施先进了,农村却没有与时俱进,城乡差距不断拉大。
要让资金流向农村,就要扭转长期以来资金从农村流向城市、劫贫济富的惯性。2008年,中国人民银行开展小额贷款公司试点,小额贷款公司一度一夜之间在民间风生水起,成为当年一道奇特的风景。
毛曾想到小额贷款的意义:如果把城里的钱吸收到农村去做小额贷款,可以一举多得:如果解决了城里流动性过剩的问题,也可以缓解农民的资金问题。
作为从业者,唐宁认为中国的普惠金融潜力巨大。宜信的小额信贷客户可以通过三个阶段赋能,从而改变他们的生活。首先是信用获取,信用建立,获得小额资金,其次是多元化服务,然后是能力建设。
互联网金融来了。
金融的本质是债权人和债务人之间的双向信用关系。在中国,国家信用背书的传统银行体系充当了超级中介的角色,垄断了这项业务的巨额利润。通过P2P模式下的撮合交易,形成陌生人之间的债权债务关系,可以一举跨越传统金融的隐形鸿沟。
近年来,在城市中异军突起的互联网金融P2P平台如雨后春笋般爆发,短时间内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当互联网金融走向农村,农村小额信贷有了新的机会。
2009年,唐宁开始尝试通过互联网金融,以小额贷款的形式将城市资金引入农村地区。宜信与多家农村小额信贷机构合作,推出公益金融助农贷平台。这个平台的核心理念是“借贷而非捐赠”。出借人和农贷平台收取一定的利息和服务费,贷款资金100%直接发放给借款人,借贷更具可持续性。
在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宜信与贵德县农村发展协会、贵南县妇女发展协会建立了资本合作关系。宜信的农贷平台提供年利率2%的低息资金,为农户提供贷款,两者之间的利息差用于协会的运营。
截至2016年6月,益农贷已与24家优秀农村小额贷款机构建立合作关系,包括陕西西乡、河南禹城、青海大同、甘肃定西、福建平南等。约16万名爱心贷款人陆续加入益农贷平台助农,累计贷款金额超过1.9亿元,惠及约1.9万农户。
世界银行对小额信贷的研究表明,小额信贷的年利率通常为15%-20%,远高于普通商业银行的利率。因为从供给端来说,资金供给的成本比较高,小额贷款每笔贷款也就几千元或者几万元,只有一般银行贷款业务的1%左右,但是运营成本差不多。少量必然导致坏账率高,即使经营良好,不良贷款率也往往在3%左右。
尤努斯认为,农村小额信贷可以实现社会目标和盈利目标的结合,但能否与商业利益结合取决于商业利益的诉求有多高。如果商业利益追求超额利润,势必牺牲社会目标;如果商业利益追求平均利润率,就可以实现社会目标和商业目标的结合。
益农贷似乎也接近这个标准。城市贷款人以低利率贷出资金用于公益事业,具有明确的社会目标。而这种借贷模式本身也能形成完整的业务闭环,保证期间的可持续性。正是互联网金融建立了这个闭环。
变化了的情况
互联网金融给农村带来了怎样的改变?
毛志军是河北省保定市一家养猪场的总经理。他曾经发誓再也不向朋友借钱了。那是2012年,毛志军的养猪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几百头猪每天都要吃饲料,一直到年底。为了贷款,他跑遍了保定的银行,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养猪场没有抵押房产,猪圈里跑猪不算。所以他不得不借遍所有的亲戚朋友,卖掉房子。
在最无助的时刻,一家名为“翼龙贷”的网贷平台成了毛志军的救命稻草。经过几天的审核,第一笔10万元很快到了。当时,翼龙贷作为一家新兴的P2P网贷公司,还没有今天这么出名,能为农民提供无抵押贷款,往往是不可想象的。
在翼龙贷的风控评价中,毛志军是优质客户,口碑很好。他的养猪场经营稳定,是几家有还款能力的超市的供应商。和毛志军的养猪场有很多相似之处。这里有茶叶种植户,蘑菇种植户,还有大型的中粮公司。他们往往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能人,有很好的口碑和威望,有很好的产业管理能力。而他们属于被排除在传统银行体系之外的客户。
翼龙贷的业务员需要调查这些行业的市场前景,了解他们的人。其实就是掌握毛志军的猪肉卖得好不好,有没有赌博等不良嗜好。在中国的农村,了解这些信息并不难,只是一村一村的辛苦。
因为毛志军第一次敢于尝试,后来成为央视报道翼龙贷的案例。翼龙贷和毛志军的农场都享受到了这份报告带来的广告和信用背书,取得了快速发展。如今,毛志军正在积极推动自己的公司在新三板上市。
翼龙贷成立于2007年,已在全国1000多个县区累计发放信用贷款150亿元,惠及20多万农户。从业务范围来看,翼龙贷覆盖了全国592个国家级贫困县中的151个,占全部贫困县的四分之一以上。
在农村地区,传统银行在信贷方面面临的首要问题是成本高。一笔贷款在三线或四线城市的成本在5000元左右,对于绝大多数10万元以内的小贷来说并不是一笔划算的生意。而且传统的农村金融贷款审批周期很长,手续复杂。即使有关系的人也要经过三审五审。
传统金融的三农痛点是银行风控体系的硬信息鸿沟。比如交易信息,各种不动产登记信息,信用记录等。,但是农民没有这些。农民有什么?村里那些能人在当地社会口碑很好,而且勤劳,有信誉。这样的信息是软信息,这样的软信息是有价值的。
没有硬信息,互联网金融可以在软信息中找到商机,赢得一席之地,因为互联网P2P农民贷款大多是无抵押贷款,风险控制必须从软信息开始。正是软信息的发展,宜信益农贷、翼龙贷等互联网金融平台提供了发展农村金融的可能,城市的富余资金只能流向农村。
当然,普惠金融不是免费金融或优惠金融,而是一种具有社会价值的商业实践,会与不同类型的金融形成有效的补充。互联网金融服务的对象是农村中愿意改变生产生活状态的一群人。从商业角度来说,互联网金融来到了村里,让村里的人和金融融为一体,成为了真正的市场主体。无论是挖虫草,还是养猪种粮,这些农民都不再是小打小闹,成为“敢于冒险、市场化”的经营者。既然是运营商,就会有各种风险。
央行行长周小川对普惠金融的定义是:在有需求的时候,让每个人都能以合适的价格享受到及时、有尊严、便捷、优质的金融服务。现实中,普惠金融没有明确的服务群体,原有的金融体系无法满足那个群体,这个群体广泛存在于农村。当金融让农民中有才能的人成为经营者、企业家,这难道不是一种变化的局面吗?
(本文原载于6月27日《经济观察报》,原题:当互联网金融来到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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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互联网金融在农村金融中的应用及主要问题,互联网金融对农村经济的影响":http://www.guoyinggangguan.com/xedk/20158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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