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记者郑北京报道。
“之前超过年化利率15.4%的网贷、小贷，是不能还的。”一些借款人在社交平台上打电话。
日前，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以下简称《规定》)，大幅降低民间借贷利率司法保护上限，以一年期贷款市场牌价(LPR)为标准确定借贷利率上限。
根据《规定》，如果按照2020年7月20日发布的一年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3.85%计算，民间借贷利率司法保护上限为15.4%。这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黄表示，调整民间借贷利率需要平衡降低小微企业融资成本和充分尊重金融规律的需求。确定法律保护的利率上限，降低融资成本，对融资者和实体经济无疑是有帮助的，可以避免高利贷导致的债务恶性循环等一系列后遗症。但另一方面也要明白，民间借贷本身就是为金融机构不愿意服务的对象提供融资，风险比较大。且民间借贷游离于金融监管框架之外，其风险相对高于正规金融机构。如果利率水平定得过低，会影响出借人在民间借贷市场的借贷意愿。“如果出借人仍然以高于法律保护上限的利率出借资金，可能会出现一方借款人反悔，借款人以利率超过法律保护上限为由拒绝还款的纠纷。”
反收藏会员，迂回销售“防爆”软件
据了解，银行、持牌消费金融公司等持牌金融机构不属于民间借贷主体范畴，但小额贷款公司(包括网络小额贷款公司)是否属于民间借贷主体仍有争议。记者查阅裁判文书网看到，有法院将小额贷款公司以原告身份起诉借款人还款的案件归为民间借贷纠纷，也有法院将其归为金融借款合同纠纷。
一些反收藏家嗅到了其中的“商机”。
“债权人，好消息来了。最高法颁布的民间借贷利率司法保护上限为15.4%，明显低于过去的24%和36%。我们协商还款，提供精准服务。”微博中一位自称负责帮助网贷借款人协商降低逾期费用的认证博主这样说。调查中发现，这些名为咨询15.4%利率司法保护上限的反催收服务，实际上是在销售一些会员服务。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以借款人身份联系了社交平台上关注过万用户的反催收人士，平台标榜“一对一私人售后，外加会员间经验交流”。还怕上不了岸？“上述人士在谈话中“指示”记者，15.4%的年化利率只对小平台(指小贷公司)有用，大平台(金融机构)还是尽量协商。
穿透这些会员咨询服务，背后还是“换汤不换药”的防爆服务(即防止爆通讯录等收集方式)。
“如果借贷平台不同意你的要求，你就一直拖着不还钱。反正征信就是那样，更重要的是赚钱。如果怕弄坏通讯录，可以买我们的防爆服务。”反收藏从业者接着说。
所谓“通讯录爆炸”，是指网贷平台在借款时，通常会要求用户开放通讯录的访问权限，获取用户通讯录的联系方式。当用户未能还款时，网贷平台采取在借款人通讯录中骚扰亲友的行为。而“防爆”就是在此基础上拦截短信和电话。
“由于防爆系统升级，需要大量客户。现在有普通版70元，高级版248元。”一位反催收从业者给记者发来介绍。
“割颈利息”突破上限:“贷款3万元要还9000元服务费”
除了不安分的反催收联盟，借贷机构也值得关注。
贷款机构是指为银行、消费金融公司和其他出资人推荐借款人的分流公司。在实际操作中，这些借贷机构往往承担一些筛选用户、风控、催收等服务。在点对点借贷撮合服务中，借款人需要支付贷款撮合服务费。
记者注意到，借款人在与借贷话题和21聚投诉相关的论坛中表示，利率保护上限对加其他费用助贷的平台影响不大。其中，最突出的问题就是“服务费”。这些借贷平台无一例外地将服务费定在借款人还款的第一期或前几期。
以其中一个借款人提供的某贷款平台的还款计划为例。方案显示，贷款本金3万元，应付总额40771.12元，应付利息1399.12元，应付服务费高达9372元。还款计划共12期，其中第一期和第二期为6222.59元，其余10期分别为2832.59元。
通过上述利息和本金的换算，可以算出年化利率为4.6%。如果将服务费计入综合资金成本，则该笔贷款的年化利率为35.90%。
根据2017年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P2P网贷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发布的《关于规范整顿“现金贷”业务的通知》，各类机构以利率和各种费用形式向借款人收取的综合资金成本应当符合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间借贷利率的规定。
前面提到的前两期收取的服务费，就是用户俗称的“割颈息”。贷款发放时的利率看似较低，但第一次和第二次还款时支付的服务费，使得实际利率高于名义利率，甚至超过最高人民法院规定的利率保护上限。
有从业者表示，如果在资金机构放款时，放款机构直接或延迟数日从本金中扣除服务费，将被视为砍头利息，这一做法一直受到监管的高度关注。在此背景下，将助贷服务费放入等额本息还款的第一期已成为行业惯例，因此助贷平台通常在前3至6期收取12期的服务费。“这就是为什么前几期的还款成本高于后几期的原因。”
不过，上述借贷平台人士告诉记者，具体借款项目的费率计算方式需要由出借人具体分析。“网贷的存量还是银行等机构的资金拆借，直接决定了新规的适用范围。”
黄认为，虽然目前民间借贷利率司法保护上限的下调并没有直接在正规金融领域发挥作用，但实际操作中，正规金融机构的贷款风险相对低于民间借贷。因此，从法律角度来看，虽然正规金融部门不是此次下调民间借贷利率司法保护上限的对象，但一般来说，正规金融部门的借贷利率不应高于法律保护的上限。
西南财经大学金融学院数字经济研究中心主任陈文说:“如果持牌机构利用司法系统处理纠纷，司法机关大多会借鉴民间借贷司法保护上限的规定。逻辑上，一般的印象是持牌金融机构的贷款利率不可能高于高利贷。事实上，如果没有这种潜规则，一些民间借贷通过与银行合作开发助贷模式，继续收取高额利息，那么银行部门就可能成为民间借贷的保护伞，在突破民间借贷司法保护利率上限的同时，加剧了风险从民间金融向正规金融的转移。”
陈文表示，在中国银行业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规范贷款市场的过程中，合规银行已谨慎要求贷款机构控制利息和费用的总成本。在降低民间借贷利率司法保护上限的过程中，必然导致银行部门对合作借贷机构要求的总利息成本控制线的降低。事实上，在目前的利率上限下，一些客户基础较差的贷款机构或者仍然通过第三方购买的贷款机构，可能无法覆盖获客成本和底层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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