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吴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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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地产公司贷款也遭遇“砍头利息”，二审改判。
近日，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了一份二审民事判决书。北京顺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京顺华”)因与五矿信托发生35亿元金融借款纠纷，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以下简称“北京高院”)提起上诉，要求判令该公司偿还贷款本金34.985亿元，减少“斩首利息”1050万元，并按照实际贷款本金34.985亿元，
文件显示，2017年4月，五矿信托与北京顺华签订信托贷款合同，约定五矿信托向北京顺华提供不超过35亿元的贷款，贷款期限最长不超过36个月。本合同项下的贷款利息分为甲类利息和乙类利息。
其中，A类利息固定为1050万元，由北京顺华在首次提款日后的10个工作日内支付给五矿信托，并在首次提款日后每满一年支付一次。B类利息采用5.7%/360天的固定利率，每个自然季度最后一个月的21日结息。
风险措施方面，北京顺华以多套房屋及其对应的国有土地使用权提供二级抵押，中泽农控股有限公司以其持有的北京顺华100%股权提供质押并提供连带保证，实际控制人郑武、翁秋娟也提供连带保证。
协议签署后，五矿信托设立“五矿信托-腾达46号单一资金信托”，并于2017年4月21日向北京顺华发放贷款35亿元。仅仅过了7天，北京顺华就向五矿信托支付了1050万元的A类利息。
公开资料和天眼查APP显示，北京顺华负责的项目是北京通州区的世纪星城。从2020年开始，北京顺华的案件数量突然增加。2020年和2021年分别有25起和36起，争议最多的对象是北京农商行和兴业银行。
2020年2月，五矿信托致函北京顺华，要求北京顺华立即采取补救措施，消除北京顺华卷入多起重大诉讼案件及相关资产已被多家法院查封冻结的不良影响，并提供新的足额担保。北京顺华回复称，目前面临暂时的现金流困难，正在通过各种方式解决，希望通过协商解决。
最终，似乎直到2020年4月贷款到期，北京顺华也未能偿还本金，导致了五矿信托的诉讼。目前，北京顺华已被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公司及其法定代表人郑武被采取限制消费措施。
一审法院认为，本案属于金融借款纠纷，并非民间借贷纠纷，《民间借贷司法解释》第二十七条关于提前从本金中扣除的利息不计入本金金额的规定不适用于本案。最终判决北京顺华偿还贷款本金35亿元，利息1.69亿元，并按35亿元计算7.41%/年的罚息。
新谷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王怀涛律师表示，《合同法》第200条规定，借款利息不得提前从本金中扣除。提前从本金中扣除利息的，按实际贷款金额归还贷款并计算利息，即不计入贷款本金。
二审中，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认为，信托借款合同中约定北京顺华应于第一个提款日向五矿信托支付A类利息1050万元，明显违反法律规定，故该约定内容应属无效。
北京市高院特别指出，五矿信托于2017年4月21日向北京顺华发放35亿元贷款后，于2017年4月28日收到北京顺华1050万元A类利息，其中应包含该笔款项在银行账户的结算和流转时间，与信托借款合同约定北京顺华应于第一个提款日向五矿信托支付A类利息1050万元的内容相吻合。因此，五矿信托向北京顺华收取的1050万元利息应确认为“提前扣收本金”，北京顺华应按实际借款金额向五矿信托偿还借款本金并计算利息，即北京顺华应向五矿信托偿还的借款本金金额应为34.895亿元。一审判决适用法律应予纠正。
但北京顺华主张的资金占用费并未得到支持。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认为，根据合同约定，北京顺华未能支付本息的，应向五矿信托支付罚息，而不是资金占用费。
最终，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判决北京顺华向五矿信托偿还贷款本金34.895亿元，并以此为依据，按年利率7.41%计算并支付罚息。
对于此次诉讼，五矿信托相关负责人回复界面新闻记者:“本项目为银行主导的信托项目，我公司不承担实质性风险。本文提出的判决是为了维护委托人的权益，配合委托人完成的诉讼程序。”
官网显示，五矿信托于2010年10月在原清泰信托投资有限公司司法重组的基础上成立，注册资本130.51亿元，行业排名第二。
根据年报中披露，2020年，五矿信托启动业务“二次转型”，公司信托资产规模共计7028.52亿元，较2019年减少1821.24亿元，降幅20.58%，是资管新规实施三年以来，资产管理规模首次下降的一年。
在“去通道化”的监管要求下，交易管理类信托由年初的2349.54亿元下降至年末的1051.48亿元，降幅达55.25%。但投向房地产的信托资产保持在1000亿元以上，占比15.01%，仅次于除“其他”以外的工商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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