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三本
”我掸了掸房间里的灰尘,转了一圈后走到沙发前。我不记得我是否擦过沙发。因为这些动作都是无意识的,我不能也认为不可能回忆起来。所以,如果我涂抹了,但我忘记了,也就是说,我无意识地行动了,那么就意味着它从未发生过。如果有心脏的人看到了,就能恢复。如果没人看见,或者看见了,那就是无意识。如果很多人的一生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度过的,那么这种生活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列夫·托尔斯泰。1897年3月1日,尼科斯克村。)
如果我们的日常生活不是出于意识,而只是按部就班,那么这样的生活似乎从未发生过。惯性让一切化为乌有,比如上班路上的一棵树。你每天都经过,却对此无话可说。
屈原的陈皮
念诵事物意味着看到事物并说出它们。看见不是视而不见,也不只是看见,而是真切地感受到事物的存在。
中国文学史上最早的咏物诗是屈原的《橘颂》。以下是前十二个句子:
帝后,树美,橘诱人。我被命令不许动,我出生在南方。根深蒂固且难以迁移,更加坚定。绿叶辉煌,喜人。一旦树枝被刺扎了,圆圆的果实就尴尬了。青黄混杂,文章烂。
全诗三十六句,其余二十四句以抒情为主,通过橘子表达无私的品质和对秉德始终不渝的承诺。这些摘录的诗句描述了柑橘的花和果实的美丽。简单来说,他们很可爱。
但屈原的本意并不是写陈皮,而是表达自己,即“以物托志”。物只是赝品,歌颂的不是物,而是诗人的内在精神。无论是描写还是抒情,都与事物本身无关。《橘颂》取“我奉命不动,生于南方。所谓“拟人”手法,以今天的常识来判断,也属于诗人的一厢情愿。如果一定要把“生在淮南的是橘子,生在淮北的是橘子”这一特性提升为一种高贵品质,那么具有这一特性的树就不仅仅是橘子了。
《诗经》中几乎每一篇文章都要受到植物、鸟兽的启发,但歌唱的对象不是这些东西,事物的作用在于“比快乐”。事物和人的生活场景是一体的,在诗歌的言说中还没有获得独立性。屈原唱的《橘子》虽然是借用的,但比起《三百首》这首诗,至少是独立的。《橘颂》的标题是歌颂橘子,所以《橘颂》也被称为千古咏物之祖。
傅抱石《屈原图》
荀子的针
第一个真正把事物当作事物本身来关注的是荀子的《傅》。文有五事,礼、知、云、蚕、谏。以猜的形式,每篇文章第一句以“这里有东西”的描述开始,最后一句以玄机结束。试摘录甄宓为例;
“这里有个东西,生在傅山,在大厅里。无知不是巧合,而是好衣服。别偷,别偷,穿衣服。离开一天一夜写一篇文章。为了能够合作,也为了良好的平衡。人民之下,皇帝之上。大有成就,却不贤惠。用则存,不用则亡...夫谓之真理。”
Pro是缝衣服的针。因为针是铁做的,而铁矿在山中,所以说是“生于山中”。整篇文章不到200字,详细描述了针的特点和作用,以及它作为日常生活中一个微小的东西在世界上的重要地位。
就像最后一句说的“夫谓真理”,赋予的不仅仅是针,还有针的真理。这个原理就是针是东西的道理。针作为事物存在的理由,也可能包含一些启示。这种赋具有知事的性质。
与屈原的《橘颂》相比,《荀子》赋中的《唱针》具有很大的独立性。虽然事物对于人类来说依然存在,依然被赋予了人类的情感和意志,但是被观察的视角和距离却大不相同。屈原安身于陈皮,荀子站在针旁。
石涛看到松露在滴水。
梁武帝的蜡烛
据齐秦对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诗歌的统计,到刘宋时期,咏物诗约有60首,到了齐梁八十年,咏物诗已有330多首。当时,所有的文人都写关于事物的诗,从自然和天气中的动物和植物到日常生活的各种器皿。
例如梅、兰、松、竹、菊、梧桐、女萝卜、栀子花、玫瑰、平、柳、肉桂、青苔、荷花、香茅、石榴、甘蔗、荔枝等;动物中有凤鸟、老马、啄木鸟、蝉、萤火虫、蝴蝶、鹤、鹅、喜鹊、海鸥、鱼等。云,夜雪,喜雨,秋风,苦雨,酷暑,天气中的霜露;镜桌、团扇、画屏、香炉、蜡烛、窗帘、胡床、竹竿、凉席、宝剑、金钗、春旗等等。
南朝以前,在“诗言志”的压力下,事物没有独立的地位,看不到自己。诗人以物为幌子表达自己的抱负。从晋宋山水诗开始,山水、自然之大物开始获得独立的审美价值,不再被迫人格化。在齐梁时期,日常生活中细微的东西也因为诗人的注视而奇迹般地发光。
让我们感受一下梁武帝·萧炎看到的蜡烛:
诵经蜡烛
大厅里的再续前缘人正在唱歌跳舞。?以光待我,给你的照片参差不齐。
一支蜡烛,一盏灯,除了照明,它们还有什么独特的美感?白蜡烛和红蜡烛,荧光灯和台灯,各种不同的亮灯,感觉上有什么细微的区别?
古诗中写蜡烛时,用蜡泪和鼻烟作比喻。梁武帝没有在这首诗中吟诵这些,但他在烛光下创造了一种感觉。
绘画大厅里点着蜡烛,大厅里有再续前缘美女歌手和舞者。烛光不同于电灯,电灯是静态的,坚硬的,甚至是死的,但烛光是动态的,柔软的,有生命的。在昏暗的烛光下,如同在月光下,一个美女即使不够漂亮,看起来也很美。
“等等我”,这里的“我”指的是蜡烛,人在看着蜡烛,蜡烛也在看着人。“君有异照”。这句话中的“君主”指的是谁?好像是一个隐藏的诗人,说你不打算赞美我,等我的光芒照耀,为你看到“参差”。泛,意为漂浮发光。即使在室内,烛光也随着气流震动,当浮光闪耀时,事物的深浅也被明暗不均所衬托。此时的空不再是单一的静态,而是呈现出复杂多变的感觉。
更令人神往的是,烛光闪耀时,投在墙上的巨大影子忽明忽暗。烛光、影子、物体、微风、厅堂……这一切都是有呼吸的、有生命的。
可以进一步说,这些都是梁武帝的智慧。我们看世界,就像在烛光下观察室内物体。光明黑暗随意出现,正念如风。即使是细微的想法也能让周围的风景摇曳。在我们的观察下,世界就像一个点着蜡烛的大厅,时刻在随意变化。
朱耷的《瓶菊图》
白居易的竹子
咏物诗在唐代已经成为诗歌的一种。据统计,全唐诗中有6262首咏物诗,从初唐到晚唐,咏物诗的数量在不断增加。从题材上看,器物类的诗很少,多为草木、鸟、雨类的诗。其中著名的作品如何的《唱柳》、余石南的《蝉》、罗的《唱鹅》、白居易的《草》、杜甫的《孤雁》、李商隐的《落花》等。
我们来看看唐代诗人白居易的《竹颂》:
不要把它切成凤凰管,不要把它切成鱼竿。成千上万的花和药草枯萎后,它们留在雪中。
魏晋南北朝以来,竹子成为文人最喜爱的吟诵意象之一。谢舒在《南朝谈竹诗》中说:“窗前有一丛竹,翠绿别致。南条与北叶交叉,新竹与旧枝相混。月色已浓,风来风去。飞也没关系,但可以一睹对方的风采。但我讨厌跟风,根长。”
谢舒吟诵的是长在窗前的一束竹子。竹子的绿与静,家家户户的树叶如何交错,新笋如何与旧枝混杂,竹子在风中和月下的姿态,鸟儿如何在竹丛中飞翔。详细的描述使竹子清晰可见。但关键是,在这首诗里,竹子还是竹子。
后来,竹子不是竹子,至少比竹子多。竹子因其挺拔永恒、外直内敛的特点,被士人作为君子人格的象征。画竹咏竹的作品很多,但他们所画所咏的,无非是画家和文人自我精神的体现。
白居易非常喜爱竹子。他种竹子,享受竹子,吃竹子,使用竹子,并为竹子歌唱。“竹”字在他的诗集里出现了300多次,直接以咏竹为主题的诗就有十几首。这里选取的歌曲《朱勇》可以说是具有代表性的。
诗很简单,符合诗人的“老太婆也能懂。”前两句“不要把它砍成凤管,不要把它砍成鱼竿”,就是竹子不一定要有这些实用功能,只是长在那里就“有用”了。有什么用?第一,好看。百花百草凋零之后,到了冬天,尤其是下雪的时候,青竹青青,雪花纷纷落在竹林上。是不是很美?当然好看,但不仅仅是吸引眼球,还能净化心灵,鼓舞人心,被视为一种神灵。这一层深意,恐怕老婆婆不是很容易理解。
文同《墨竹图》
李清照的《梅花》
孤独的鹅
藤床上的纸帐篷在睡觉,没完没了,没什么好心思。沈香烟破玉炉寒,与我情如水。笛声三响,梅花断了,春意盎然。
小风驱散了雨水,沙沙地响着,却也催出了一千滴眼泪。风笛手去娄宇/克洛克-0/,谁会和心碎的人在一起?一折就值一大笔钱,没人送。
南宋时期,咏物词在/kloc-0之前盛极一时。物不仅是物,还有符号和典故。典故是一把双刃剑。如果用得省又准,文字的表现力会更加强大。用词过多,但文字堆砌典故,缺乏情感。
词人李清照是用典的大师,这首咏梅诗天衣无缝地运用了折梅的典故。南朝陆楷《赠》诗曰:“折花送人龙头。江南一无所有,谈给一个春天。”吕凯送朋友给梅的故事,自一千多年前就有了浪漫色彩。
字,但没有一个字正面写梅。第一部“笛声三响,梅花残破,春情绵绵”,写的是季节流转带来的惆怅。笛子也是对汉乐府名曲《梅花落》的典故,有人吹笛子也不一定是真的。在藤床和纸床单的沉闷日子里,梅花又预示着春天的到来。然而,我能看到的只有沙沙作响的土地,我一个人住在那里,即使我折了一枝梅花,也没有人送去...
赵卿诗集前面的几个小序还挺有意思:“人写梅子诗,一写就俗。你试着写一篇文章,就知道前言不搭后语。”可见咏梅的词在当时是被滥用的,写的人太多了,很难有新意。所以“文笔低俗”。虽然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当她写完《梅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没能幸免。这就是谦虚和真诚。
如今,咏梅的词被南宋姜夔的《暗香》和《疏影》广为传颂。有很多好的句子,比如:“旧时光,月光,多少次照在我身上,梅花吹笛子。”“等我等你的时候,我会再找到香味,我已经进了小窗横幅。”但是,耐心看完整首字,除了对字的美好印象,很枯燥。难怪王国维先生毫不客气地评价这两部杰作,“格调虽高,无话可说”,就是没有一部击中要害,还嘲讽白石说“河边一棵树垂下来”。这里的“古人”指的是杜甫。这样的文笔,怎么不提“梅”呢?原因很简单,就是典故太多,表达太“割裂”。
清照中的虽然没有直接写梅,虽然也用了两个典故,但是没有雾里看花,没有给人用典的感觉。她吟诵的是梅如何潜移默化地引发了她的乡愁和孤独。看似没有写梅,其实都是梅在反映。
洪仁(清)《梅花图》
路中间有一块石头。
巴西诗人安德拉德有一首著名的“无厘头诗”,题为《在路中央》。以下是中国诗人胡旭东的译文:
路中间有一块石头,路中间有一块石头,路中间有一块石头。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件事。在我脆弱的视网膜生命里,我永远不会忘记路中间有一块石头,路中间有一块石头,路中间有一块石头。
有些译本把标题翻译成了“作为事件的一块石头”,突出了诗的演讲性,但原标题的留白和朝向更发人深省。之所以称之为“无厘头诗”,并不是诗人故意在胡说八道,而是基于一种深刻的诗学观念,即诗歌始于语言终结的地方。那么“胡说八道”就意味着否定所说的话。
诗人一直说“路中间有块石头”,你看到了吗?在视网膜被洗劫和轰炸的今天,我们还能看到一块石头吗,哪怕它就在路中间?在一个五色眩目的时代,我们还能看到“物”并歌颂物的存在吗?人与物之间除了消费关系或不相关关系还有其他关系吗?
希望诗歌能恢复我们正常的视力,重新激活我们对事物的感觉,化石头为石头。我们不要说“我知道有一棵树”,而是在上班的路上真的看到树,说树。
写|三本
编辑|刘亚光
校对|李世会
来源: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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