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时报记者肖俊秀舒兰深圳、广州报道。
银行坏账不断被曝光。“就像埋了地雷，不知道哪个会突然爆炸。”某股份制银行华南信贷负责人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今年年底的催收工作特别紧张。
截至10月31日，16家上市银行三季度业绩全部出炉，上市银行三季度末不良贷款余额达6046.45亿元，同比增长31.7%。很多银行的不良率已经超过1.1%，整体不良率低于1%已经成为过去。今年以来银行业坏账不断创新高，如何控制不良率成为银行的当务之急。
在坏账的冲击下，银行正在展示自己的魔力。本报记者从多位贷款人处了解到，银行各分行都在想尽办法抑制不良贷款的上升趋势，比如借旧换新、延长期限甚至对坏账进行贴现，因为坏账会直接影响贷款人的收入和行长的评价。有意思的是，在企业贷款风险高的时候，曾经被视为鸡肋的房贷又被拿了起来，银行的利息越来越大。
坏账噩梦降临
关思(化名)是某国有银行深圳分行的零售信贷经理。最近他在为两笔小额贷款发愁。“甚至做梦都想去客户公司为了讨回贷款而打架吵架……”
每年年底都是银行收钱的关键点。银行想在年底前收回到期贷款，于是各种斗智斗勇上演，电话催债，上门催债，甚至银行外包给专业公司暴力催债。
今年比往年更难追回钱了。管四负责的两笔小企业贷款都是几百万元，分别在11月和12月到期。但是，企业的经营状况不好，无法偿还。“你不能变成坏账。一般第一件事就是动员他们想尽办法借钱，还银行。”
然而，银行一直深受坏账困扰，一些信贷经理一直负责坏账贷款。总行要按坏账比例扣风险金，等于白忙活了一年，还得辞职。那些分行行长也负责签贷款。"杀死一个背负巨额坏账的总统是很常见的."上述信贷主管表示，坏账已经“逼走”了不少支行行长，信贷人员工资下降已经成为常事。如果他们运气不好，他们的工资甚至可能被扣成负数。
今年以来，银行的不良率一直在飙升。到今年第三季度末，除宁波银行的不良率水平保持在去年底的0.89%外，其他15家银行均有不同程度的上升。
平安证券研究所副所长李亚民认为，三季度银行不良资产增速仍呈上升趋势，区域性风险继续蔓延，部分资产质量问题已经从小企业传导到大型甚至超大型企业。
经过前几年的信贷洪峰，过剩行业的坏账在经济下行中暴露，部分中小企业因经济转型倒闭，甚至大企业资金链出现问题，银行信贷受到打击。此外，浙江、广东佛山的钢贸行业资金链断裂，给银行的区域性风险开了一个大口子。继浙江钢贸事故导致当地银行不良率飙升后，今年下半年，广东佛山又曝出100亿元钢贸坏账，当地银行不良贷款率从年初的0.85%升至7月末的2.6%。
密切关注潜在的坏账
银行的日子难过，经营困难的企业主的日子更难过。
东莞一家生产电子零件的公司老板，最近一直睡不着觉。“银行天天催债，不停打电话，三天就找到公司，怕我们跑路。”各种版本的银行讨债不断上演。本报记者了解到，某银行为了追回贷款，向信贷人员施压，信贷人员不得不乔装成鱼龙混杂的公司，阻挠老板讨债。为了防止银行追债，企业不得不加强安全和其他保护措施，将银行家挡在厂外。
银行催收需要机智和勇气，有时候一笔债务的追讨通常要经历各种艰难困苦。管四说，一般量大，老板特别懒，他就坚持。起初，他会采取谈判解决的态度。比如他会为企业续贷借新还旧。“先找担保公司借过桥资金，再谈。”关四这两天劝说一家小企业，通过借过桥资金的方式，按时偿还银行贷款，避免逾期。
企业主往往不可能这么听话。“只有在银行延长贷款期限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借款和还款，然后他们才能获得下一年贷款的批准。”深圳一位从事过桥融资业务的人士告诉记者，今年中小企业的情况比往年差很多，有30%左右的企业贷款失败，经营难以为继。目前大型银行对这些企业的贷款续贷收紧，但股份制银行不允许按比例续贷。“我们去企业，机器都快停工了，银行还得继续放贷，我们就等到现在，再慢慢放坏账。”借新还旧，很多逾期贷款已经成为常态。对于那些半死不活的企业，贷款展期比较常见。
信用卡的坏账今年也大增。第二季度，全国信用卡不良率达到1.57%，坏账规模已经连续6个季度上升，创下两年来新高。信用卡追债也成为银行头疼的问题。为了尽快完成催收，有的银行给客户一些利息减免、还款优惠等措施鼓励还款。一般来说，银行在外包之前是无法收回自己的坏账的，起诉是不得已而为之。
今年银行面对坏账压力很大。在银行总行的考核中，不良贷款成为分行行长最重要的指标。一些银行不得不尽力控制不良率，以保住自己的地位，并将本来会造成坏账的贷款变成安全的。“要维持目前的稳定，只能寄希望于未来经济企稳回升，坏账慢慢消化。”关思说。
事实上，银监会已经开始安排银行坏账的集中爆发。今年7月，银监会批准江苏、浙江、安徽、广东、上海设立或授权地方资产管理公司处置和购买银行不良资产。此外，最近有消息称，有关部门正在起草金融企业贷款减免办法，以加强银行对坏账的核销。
变脸微笑迎房贷
银行的坏账还在上升，仍然没有拐点的迹象。
中国银监会主席尚福林在一次内部会议上表示，经济下行压力和企业违约增加显著增加了信用风险。目前也有可能从小微企业蔓延到大中型企业，从产能过剩行业蔓延到上下游行业，从风险已经集中的地区蔓延到其他地区。
企业贷款风险频发，银行开始惜贷。7月份金融机构新增贷款量仅为3852亿，远低于市场预期的7000多亿。市场认为，经济下行压力和坏账上升导致银行不愿放贷。
“之前拼命放贷的中小企业和大企业，不是赚钱的避风港和宝库，房地产行业也不是高风险行业。房地产崩盘只是个别地区、个别开发商的事情。”上述信贷高管认为，房地产危机可能是危言耸听。
10月30日，本报记者调查了深圳、广州的几家房屋中介公司。“资料齐全，一周就放款了。”几乎所有的销售经理都自信申请二手房贷款很容易。记者去银行咨询确认，房贷随时可以申请，大部分都能做到基准利率甚至以下。手续齐全，放款快，授信额度充足。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银行把房贷当成鸡肋，利率都上浮了。股份制银行对房贷敬而远之，有的干脆退出了房贷市场。有些申请要两三个月才能批下来，房贷额度很紧张。当时他们倾向于贷款给中小企业。房贷利率没怎么涨，年化利率7%左右，而小企业贷款高达10%以上。在资金紧张、收益较高的情况下，银行自然选择放弃房贷。
经过一轮房地产调控，三四线城市爆发房地产风险，一线城市房价不变。“最近业主涨价了。比如500万的房子，会增加到510万和520万。”美联物业深圳一位客户总监表示，深圳的二手房又开始回暖了。
银行以前对房地产公司的开发贷款控制很严，现在变得更积极了。10月28日，央行发布三季度末金融机构贷款投向报告显示，今年三季度末金融机构人民币贷款余额79.58万亿元，同比增长13.2%。房地产开发贷款余额4.18万亿元，同比增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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