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团
来源|新经济观察团
今年7月，阿里巴巴集团云办公巨头低调进军贷款业务。首批合作伙伴包括四家持牌金融机构，包括王新银行和百信银行。
一个月后的8月11日，新经济观察特派团在钉钉APP中发现，钉钉的助贷业务继续扩大，合作伙伴已增至6家，包括王新银行、百信银行、尹航消费金、中原消费金、即刻消费金5家金融机构，以及Hello(即Hellobike)。但Hellobike和钉钉一样，没有借贷牌照，本身就是借贷公司，多次被举报借贷业务存在诸多问题。两者的“嵌套”合作可能存在潜在风险。
01
“嵌套式”Hellobike没有出借资质，与27家机构合作
根据钉钉贷款页面的信息，该笔贷款的年化利率(单利)低至8.1%，1000元中最低每天0.22元，最高20万元。
钉钉贷款页面注明:“以上为部分合作机构，实际出借人以借款协议为准。”另外强调一下，这个服务是第三方金融机构提供的，它不会参与你的贷款业务。请注意维护自己良好的信用记录，谨慎使用贷款。
在贷款推荐服务的用户授权协议中，钉钉向用户声明中立，直言“您的信息将通过加密渠道传输给第三方”，并强调“上述第三方服务由第三方独立运营，独立承担全部责任”。如果用户在使用第三方服务的过程中遭受损失，用户需要与第三方协商解决。
但问题是，被保证的合作方之一Hellobike并不是金融机构，也没有任何金融牌照。同样，钉钉本身也没有放贷许可证，属于贷款分流。没有借贷牌照，用户会被分流到同样没有牌照的Hellobike，而Hellobike也会将用户分流到大量与平台合作的借贷机构。
在一位业内人士看来，钉钉与Hello合作的模式，以金融机构合作的名义进行营销，同时嵌套各种借贷机构，获取个人信息，暗藏合规风险。一方面，个人信息被多次授权，可能存在个人信息安全隐患；另一方面，在层层转包嵌套下，每一层的额外成本都可能推高借款人的利率成本。
确实如此。新经济观察团此前报道称，Hellobike的贷款援助业务存在用户授权、利率等问题。
在Hellobike APP中，推广“致富”最高贷款20万元，年化利率10.8%(单利)。合作方为百信银行、中银消费金融、唯品富邦消费金融、亿联银行、都满金融。
用户点击“提现额度”后，一键同意《真悠悠服务协议》、《真悠悠个人信息保护及隐私政策》、《个人信息共享说明》、《个人信用信息查询及使用授权》。根据个人信息共享的描述，用户的个人信息将与27家合作伙伴共享，除了上述5家公司，还包括翼支付贷、中邮消费金融、我来数学系、梅田贷、白猫贷、富行贷、天商银行旗下的天天贷、江苏苏宁银行-升级贷、衡小华、桓台花钱、携程金融。
去年年底，这份合作伙伴名单中只有19家机构。在8个月的时间里，Hellobike的合作伙伴至少增加了8个。这些合作产品经营者有的没有金融牌照，有的只有本地小贷牌照，不具备跨省放贷资质。
2021年12月，Hellobike因侵犯个人隐私被国家计算机病毒应急处理中心点名。通报称，Hellobike涉及两个问题，“未向用户明确说明应用的所有隐私权利，涉嫌隐私不合规”；“App向第三方提供个人信息未匿名，涉嫌隐私不合规”。
除了个人隐私保护问题，Hellobike还有一个关于利率的争议，可能是因为层层嵌套。多位用户投诉，这笔钱“不提供借款合同，年利率达36%”；“一键多头授权，过度收集借款人私人信息”；不能提前还清，暴力催收。
不仅如此，据媒体贾凯财经近日报道，Hellobike还重新上线了贷款超市业务，进一步分流绿地旗下的“借人品钱”、“借贷宝”、“纪可有钱”、乐享贷、薪享花、宜信贷等贷款平台的流量。而这些平台，很多都是贷款超市，进一步嵌套。
其中，人物借钱推荐“高射炮”，综合年利率高达42%；借钱的主要运营方是江西赣江新区的多来点网络小额贷款，但并不直接撮合贷款，而是将贷款信息推送给贷款中介。然而，新经济观察特派团今天在Hellobike的APP中并没有找到贷款超市的入口。
除了与Hellobike等机构合作的贷款服务，钉钉还推广了中信银行的颜白金卡、奥伊塔、车易融这一车辆贷款平台。
其中，点击融的页面，用户填写姓名和手机号后，一键同意“买车”的个人信息保护声明。在声明中，并没有关于和荣买车的主要信息，只是单方面声明称“视频无”收集大量用户个人信息。
比如，用户要承认“以上个人信息是自愿提供的”，并同意将自己的信息分享给购车者和关联公司；买车和相关公司会通过信息等等联系用户。
对于上述情况，闻仲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李亚律师认为，上述隐私政策格式条款免除了告知义务和另行取得同意或授权的责任，侵害了消费者的知情权和选择权。
针对个人信息使用中存在的问题，国家先后出台了个人信息保护法、数据安全法等法律法规。其中，《个人信息保护法》第六条规定:“处理个人信息应当有明确、合理的目的，应当与处理目的直接相关，并以对个人权益影响最小的方式进行。个人信息的收集应当以处理为目的限制在最小范围内，不得过度收集个人信息。”
国务院印发的《关于建设基础数据系统充分发挥数据要素功能的意见》明确要求，鼓励数据处理者在个人授权范围内依法依规采集、持有、信任和使用数据，规范个人信息处理活动，不得以“一揽子授权”或强制同意等方式过度采集个人信息，促进个人信息的合理使用。
02
IPO在即，迫于盈利压力？
钉钉进军贷款业务的原因也被业内解读为迫于利润压力。
博通分析首席分析师王鹏博表示，钉钉做贷款既有自身发展原因，也有自身优势。
从自身发展来看，钉钉想拓展盈利渠道和模式，增加盈利区间。钉钉上线以来，市场对它的定位更多的是基础工具。营收方面，钉钉长期依赖阿里补贴。与阿里云合并运营后，钉钉面临更大的营收压力。
“虽然钉钉用户规模大，但用户离开某个单位的工作后，粘性会下降。如今，钉钉还面临着腾讯大会、舒菲等同行的同质化竞争。所以从自身盈利的角度来说，钉钉迫切需要更好的盈利方式。另外，钉钉本身坐拥海量数据，在合规的前提下开展助贷业务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王鹏博说。
正如王鹏博所说，今年5月18日，阿里集团发布内部信称，计划将云智能集团从阿里集团彻底分拆，并在未来12个月内完成上市，在股权和公司治理方面与阿里集团形成完全独立的新公司。云智能组的主体恰好是阿里云和钉钉。
IPO在即，阿里云的营收增速明显放缓，正在走向低价竞争的阶段，这意味着钉钉可能需要更多地展示自己的盈利能力。
据《财经》杂志统计，过去三年，每年网络带宽成本在15亿-20亿元，极端情况下超过20亿元。体现在业绩上，2020财年第四季度，钉钉利润亏损高达30.63亿元，较2019年同期的19.32亿元增长近六成，可见盈利压力不小。
到现在，钉钉的实力是服务6亿用户，2300多万家企业，场景丰富。2022年3月，钉钉首次商业化，年底宣布付费DAU突破1500万。
但问题是国内整个企业云服务领域还没有跑出一个真正的盈利模式。已在香港上市的一点云，2020年至2022年总收入分别为8.13亿元、11.84亿元和13.72亿元，净利润分别为-8844.4万元、-3.48亿元和-6.12亿元，并于当日IPO破发。
从市场竞争来看，行业竞争更加激烈。第三方机构QuestMobile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2023年4月，协同办公APP的MAU(月活跃用户数)保持在较高水平:其中，钉钉MAU为1.99亿，排名第一，企业微信以1.02亿排名第二，飞书约为1200万，三者差距逐渐缩小。
面对利润的压力和日益竞争的内卷化格局，帮贷也在情理之中。但新经济观察组认为，随着《个人信息保护法》、《数据安全法》、《网络安全法》的逐步实施，以及金融业持牌经营成为铁律的时代，需要进一步提高合规意识，防止贷款业务侵害产品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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