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底，46岁的戴志康在上海滩的一家华人俱乐部亲自攒了一顿晚餐，邀请的主角是一个比他小8岁的女人。
当年，两人都是上海商界的明星。戴志康8个月前以92.2亿拿下沪上史上最贵的“外滩8-1”地块。这位女士的公司刚刚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
当他有点醉意的时候，戴先生开始谈论这个话题。他希望这位女士能帮自己一个忙，为自己的项目发放一笔房产基金，解决资金链的燃眉之急。然而，听了他没完没了地说些无关痛痒的想法，这位女士并没有给这个圈子里的“前辈”留下任何感觉:
“你要是决定搞文化，肯定是个无底洞。”
戴志康板着脸解释道:我本来是想用文化为房地产服务的，但现实是，房地产真的是在支撑文化。半响后，他像最后陈述一样自顾自地义正言辞:
“但这是我的理想，我愿意犯错。”
一个
2019年8月29日，安顿好国内外为数不多的大事后，戴志康的车开进了上海浦东丁香路655号，同行的还有他的侄子戴伟新。
直到今天，投降才是最好的方案，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当然，若干年后，我们可能会发现，这又是一场让他犯错的游戏。
在家庭中，戴先生几乎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上次婚礼烟之后，他和前妻、女儿联系很少。他原本在上海证大的上市公司给大女儿戴留了一部分股权，但在2015年春天全部股权卖给东方资产后，这种联系也就断了。
现任妻子近几年结婚。事故发生后，她在圈内被嘲笑为戴志康职业生涯中的“克星”。
"近年来，他所有的项目似乎都失败了，他的事业也在节节败退。"
他这一代的企业家对他的遗憾多于指责。在私募圈，提起他还是尊称为“前辈”。
把戴先生拖到今天这个境地的，是以P2P为基础的互联网金融业务，而今天，他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糟糕到把他前半生的好运都消耗掉了。
只有一个人能给出答案:戴伟新。这个书生气十足、娃娃脸的小个子男人是戴志康的侄子，也是他近十年事业中最重要的信任。
2010年夏天，当戴志康决心重新安排他的金融业务时，他首先给时任证大集团投资总监的何母打了电话。这位中央财经大学的毕业生，很快就搭好了证大财富的基本盘，疾驰而去，收获颇丰。
两个月内，证大先后在深圳成立证大快贷，在江苏戴志康成立海门农贷公司。
这两家小贷公司希望把资金贷给纯信用、无抵押的个人或小企业，或贷给三农。
至少此时，在戴志康的地盘上，这项被他称为“小额信贷”的业务更像是一项公益事业。他说，“这是一项具有社会价值的金融业务”。
“中国过去几十年的发展造成了社会阶层的固化:有钱人可以玩更多的游戏，玩更多的资本，没钱的人根本没有出路。小额信贷是整个底层前进的动力。”
随后几年，国内兴起一个P2P为主的互联网金融，他就大手笔出手，然后通过证大文化持有北京捷越联合38%的股份，成为第二大股东。
此时，掌管大金融业务的是他的侄子戴伟新，而更早开疆拓土的何牧，则在2014年底以近乎哀鸿遍野的方式被排挤出局。
2015年夏天，当中国股市继续下跌时，戴志康在这项业务上的厄运开始了。
最早的重大决策失误是在卖证和快贷的交易中。当时的上市公司天业股份决定通过收购证书和贷款来提振毫无生气的主业，并出价近11亿元收购其77%的股份。
然而，戴志康不会在付款方式上让步，他仍然相信这笔生意在他自己手里会更大。然而，那年秋天a股掉头向下，天业自身难保，交了保证金后交易未能最终交割，最终不了了之。
此后，证大快贷迅速崩盘，早已销声匿迹。
当戴伟新接替何牧执掌证金公司财务部门后，他的管理能力很快在内部遭到广泛质疑，甚至无法掌控局面，而戴志康却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用人观:任人唯亲。
此外，在成本控制方面，戴志康和戴伟新还允许其家庭成员承接公司相关业务，导致部分成本明显高于市场价格。
在随后的几年里，即使戴伟信请来了他的同学姚宇做副总裁，他成为了最重要的平台的总裁，他仍然无法阻止这笔资产每况愈下。2016年至2018年，净利润连年大幅下滑。
当然，证大P2P业务的现状也是最终造成的。其中有政策限制，与前端业务和后端业务受宏观环境影响无法开展有关。但长期积累的原因是管理团队不能根据情况有效调整业务。到了某个阶段，每一笔借款都像赌桌上的筹码，最后难以归还。
其实在这一行，早在2018年年中，就有经营危机预感的核心团队已经陆续离职。比如戴卫星完全倚重的，负责风控和放贷的，一度决定离开，但最后还是被戴卫星拼命挽留。
虽然戴志康在局势不可逆转的时候担起了责任，但在此之前，他花在互金业务上的精力很少，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证大在文化和中医方面的投入和研究上。
此时，他在郑达的全部现金流已经耗尽。上海樱花路上的喜马拉雅中心已经支撑了很多年，仅这个项目每年偿还的贷款利息就超过1亿元。
二
在2010年11月底的上海晚宴前两个月，复星集团总裁戴志康和复地集团董事长魏凡进行了一场剑拔弩张的谈判。
郭广昌的两个将军问他手里能放多少钱。粗略算了一下，戴志康两个食指交叉:10亿。
这意味着，即使这些资金全部投入“外滩8-1”项目，也远远不够。届时，证大拍下的土地已被拖入宽限期，到期必须支付的土地款、土地契税、分期利息等将多达39.6亿元。
否则，该地块将被政府收回。
我们无意回顾关于这片土地的漫长故事。戴老师以为可以和郭广昌、潘石屹玩，最后发现自己才是被玩的那个。他高估了自己在资本市场的运作实力，低估了郭广昌有所作为的决心。
“我们在伴侣的选择上犯了一个错误”，八年后他才结束了过去。
就像最近有个同事回忆那场持续了很久的比赛说:
"他选错了对手，误判了当时海滩上的形势。"
这不难理解。在此之前，戴志康对财富的追求太顺利了，他在一级和二级市场上让一切成为可能。
如果是赌场，他就是一个每赌必赢的赌徒。
但关于戴先生的财富，高峰并不是从房产地图上获得的，而是从内蒙古草原和风沙下隐藏的煤矿中获得的。这些极其聪明的人就像90年代的很多神秘富豪一样，可以在资本市场上把这些资产变成财富。
那是2005年夏天，远兴能源(原名“ST自然”)退市，戴志康以7200万元的证书拿下第二大股东；7个月后，公司通过一系列资本运作完成了彻底的扭亏为盈，接连拿下多个优质矿藏。到2010年证大完全退出时，证大赚取的净利润将超过10亿元。
此战之后，戴志康断断续续地从二级市场撤出，将所有现金转向房地产。
现在回过头来看，当戴志康决定从资本市场上的一个枭雄，转而成为一个时尚的房地产开发商时，他的房地产事业也达到了巅峰。他在“外滩8-1”项目的失败动摇了证大地产的根基，也错过了中国房地产行业的整个周期。
但是，让他在奋斗了15年之后，过几年就退出房地产行业，这就不得不提戴先生生命中的另一个男人:陈峰。这是一个流行的名字，但在郑达，他一直保持低调，直到最后。
在专注于房地产业务后，戴先生首先找到了出生于上海实业集团的马成良，并让他担任当时上海证大的董事长，但此人不到一年就辞职了。此后，这一主营业务的实际操盘手陈峰担任证大地产CEO。
退出“外滩8-1”后，戴志康将近十亿元的富余资金撒向了地球另一端的南非约翰内斯堡，希望在那里打造世界上的另一个陆家嘴。后来大举进入南京，高杠杆拿下了很多地块。
南京的项目都是陈峰在跑，最贵的是中冶南京下关王迪，11.94亿拿下。调查过这个项目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是南京土地市场的一个无底洞，连央企都不能在里面纠缠。
不过，陈峰为戴志康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未来，也对资本运作做出了乐观的预测。进入南京的2014年，上海证大每年的净负债率突然上升到138%，次年飙升到242%。
然而，到了2014年底，陈峰突然告诉戴志康，房地产板块的资金链已经断裂，但留给戴志康筹集自救资金的时间非常有限。不久，在陈峰的牵线下，东方资产进入上海证大洽谈收购事宜。
2015年春节前夕，戴志康和她的女儿匆忙以每股净资产五折的价格出售了所有股份。
上海证大在自首后澄清，该公司当时与戴先生无关。
三
戴志康的一生中有一些遗憾，其中之一是他很久没有一个儿子。直到去年，他的密友们才意识到他的小愿望实现了。
另一个遗憾，恐怕是上海樱花路上的喜马拉雅中心。
既然人生旅途，如果要为戴志康的事业追求找一个对象，那一定是这座充满理想主义，却又与上海这座商业大都市格格不入的庞大建筑。
从海门到北京，从海南到上海，他似乎从来没有看不起对财富的歇斯底里的追求，认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才是人生的应有之旅。然而，他永远无法摆脱它。
他曾经告诉他的同事:
“我的理想主义与行业本身的发展规律格格不入。”
20多年前，当戴先生决定摆脱二级市场时，他曾这样回顾那些日子:
“资本的积累是一项艰苦、激动人心和令人着迷的工作。今天，作为资本的代表，我的每一个毛孔都浸透着利润，但这不是我的本质，这不是我真正的使命！验资的标准是什么？这不是资本本身-我来自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最知道一个普通的中国人需要什么。我将用我创造的资本，为“广厦万所”奠基，为中国人民建设一个新的精神文化家园，回报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在实现使命的过程中，创造历史！”
在拿下“外滩8-1”的时候，他也有浪漫情怀:
“我们生来都是农民。小时候，我们觉得土地是如此的尘土飞扬，肮脏不堪。我们想去城里，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走着走着就不会淋湿了。希望能快点走。到了城里，我们发现，在城里，你离不开土地。”
几年后，他失去了上海证大，独自离开了喜马拉雅中心。他在大楼周围种了几片小麦，使它像一个国家。在这里，他免费支持年轻的当代艺术家。
“不做钢筋混凝土，做意识形态。”
然而，“喜马拉雅”最终成为了其他见证者地图上的沉重拖累。
这次他的事业倒在P2P上，有好事者说这是一种讽刺的羞辱。毕竟，20多年前，他和他的年轻同事们几乎建立和建设了中国的债券、股票和基金市场。
戴志康职业生涯上一次遭遇致命挫折是在27年前，当时他选择犯错。
当海南的房地产和股票泡沫破裂时，戴志康的富岛基金损失了所有的利润和本金，留下了巨额债务。当时大多数企业选择破产空一走了之，但他却下定决心，坚持承担所有责任和义务。
短短5年时间，他用在股市和房地产上赚来的巨额财富还清了债务，也为后来移居上海攒下了事业基础。
这一次，如果真的是他的另一场，那就错了。我们希望他还能再打一场翻身仗。
生意场上，从来都是以成败论英雄，失势者不配花。
然而，几天前，一位与戴先生同时代的资本大亨在一声叹息之后说:
“至少，戴志康，他不是一个失败者。”(来源:学贝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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