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运动品牌贵人鸟斥资一亿元成立预制蔬菜公司，一时成为热门话题。4月21日，南都湾金融社记者向贵鸟求证此事。其证券部工作人员表示，公司预制菜的产品都是子公司在操作，目前还没有成品。
为什么一个品牌的运动鞋服会和涉农业务扯上关系？在官网中，“吃饱饭”甚至被提到与“衣足饭饱”同等的位置。回顾贵人鸟的历史，它曾被视为“a股体育第一品牌”，总市值远超李宁、特步等同行。但从一个市值400多亿的明星企业到负债，只用了三年时间。连续三年亏损，一度濒临退市。
贵人鸟官网截图。
经过破产重组，东北二股东李志华逐渐成为贵人鸟的实际控制人。他入职后，贵人鸟开始布局涉农业务。财报显示，2022年上半年，贵人鸟主营业务运动鞋服收入占比下滑至44.2%，而粮贸业务为36.61%。有鞋服行业分析师对南都湾财社记者分析。“以预制菜为代表的食品业务和鞋服行业跨界太大，不同的商业模式很难互补。”
巅峰时期市值超过400亿，赞助超女成为全民品牌。
上世纪80年代末，福建晋江还没有成为“中国鞋都”的时候，贵人鸟的创始人林天福也在做贴牌鞋的生意，就像特步丁水泊、安踏丁世忠一样。
十多年来，从家庭小作坊逐渐发展成为专业鞋厂的现代化企业。2002年，林天福开始开发自己的品牌“贵人鸟”，并逐渐形成贵人鸟现有运动鞋和服装的商业模式。
当时的贵人鸟并没有像同行一样寻找体育明星，而是斥巨资请来了刘德华、张柏芝、林志玲等娱乐圈明星做代言人。此后，贵人鸟还成为湖南卫视《超级女声》、《快乐男声》等现象级节目的赞助商。依靠明星代言和综艺赞助，贵人鸟的名气迅速打响。
贵人鸟曾邀请刘德华、张柏芝等娱乐明星作为品牌代言人。
2005年，贵人鸟进入职业体育领域。为了推广品牌，贵人鸟花了很多钱赞助了很多国家队，还让美国篮球队的“梦七队”穿上了贵人鸟的装备，甚至成为了行业内赞助国家运动队最多的体育用品品牌。
趁着2008年北京奥运会掀起的全民运动热潮，贵人鸟大举扩张，门店数量从2009年的1847家迅速增长到2013年的5560家，成功跻身中国十大运动鞋品牌。
2011年，贵人鸟改制为股份公司，2014年在上交所上市。招股书显示，2010年至2013年，贵人鸟营收从15.35亿元增长至24.06亿元，复合增长率为16.16%；净利润也从2.22亿元增长到4.23亿元，复合增长率为23.97%。
顶着“a股体育品牌第一股”的光环，贵人鸟上市后股价一路走高，2015年5月达到65.47元/股的历史新高，市值408亿元，远超李宁、特步等同行。同年，林天福也以190亿元的身家首次问鼎泉州首富。
同期，特步、李宁、361度等品牌并不被资本市场看好。2015年，李宁股价徘徊在3元/股至5元/股之间，361股价在1元/股至3元/股之间，两者市值均不足100亿元。特步市值在100亿元左右，但股价也在1元/股到4元/股之间。
“烧钱”投入泛体育产业，三年连续亏损濒临退市。
就在外界以为贵人鸟会一路高歌猛进的时候，没想到上市就是巅峰。从一个市值400多亿的明星企业到负债累累，贵人鸟只用了三年时间。
2014年10月，国发46号文的发布，让国内体育产业进一步升温。很多上市公司打着体育概念股的名义玩资本游戏，贵人鸟也不例外。当时，林天福对外表示:“未来贵人鸟将全面推进全产业布局+多品牌运营的战略，积极寻找盈利模式清晰的M&A标的进行资源整合。”
2015年，贵人鸟宣布进军体育产业。随后几年通过各种资本手段参股或收购体育产业相关公司。同年，贵人鸟以近2.4亿元的投资成为虎扑第二大股东。还与虎扑发起设立了domain capital，分别向康派斯体育和西班牙足球经纪公司BOY投资2亿元和1.2亿元。2016年，贵人鸟成功拿下AND1大中华区独家运营权，控股线下零售商捷之星和线上经销商名鞋店，投资安康人寿2.6亿，计划做运动保险。
2017年，贵人鸟曾欲以27亿元收购连锁健身公司威尔士健身的母公司惠康健身。后者当时净资产不足1亿，溢价率27倍。财报显示，收购价已超过贵人鸟当年净资产的一半。
时任贵人鸟副总裁的袁卫东曾在一次演讲中提到，贵人鸟布局泛体育产业，是因为看中了这些公司背后联系的人，包括看游戏的，看老虎的，玩体育游戏的。通过投资这些有app的运动科技公司，贵人鸟掌握了1亿月活用户。
据不完全统计，贵人鸟近几年的投资总额已超过20亿，接近其2010年至2015年累计净利润总额。2017年3月，贵人鸟甚至宣布更名为“全能运动”，准备告别使用了十几年的运动鞋服品牌。
贵人鸟想改名为“全能运动”。
然而，这些“烧钱”收购的企业，不仅没有带来利润，反而成了亏损的“黑洞”。2017年虎扑体育IPO失利，次年贵人鸟清仓虎扑全部股份。此外，贵人鸟先后以3亿元出售杰之星公司，以1.43亿元出售康派斯体育和康派斯体育咨询公司37%的股份。
2017年是一个转折点，贵人鸟公司业绩和资金链出现明显下滑。财报显示，2017年，贵人鸟净利润1.57亿元，同比下滑近50%。2018年，贵人鸟首次巨亏6.85亿，2019年和2020年再次亏损10.96亿和3.82亿。到2020年底，贵人鸟门店数量从高峰期的5560家锐减至1396家。
由于连续三年亏损，2020年，贵人鸟股票被警示退市风险，股票简称也变更为“*ST贵人”。同时，贵人鸟还面临着贷款违约、关联交易、拖欠经销商货款等各种问题。从2020年到2021年，林天福收到了五个限制消费的命令。
“二代”因为“破产捐赠”扭亏为盈，成功摘掉帽子
2020年8月，因贵人鸟无力清偿到期债务，明显缺乏清偿能力，债权人泉州市齐五金制品有限公司向法院申请对贵人鸟进行重整，贵人鸟所欠剩余货款为250.73万元。自此，贵人鸟进入重组阶段。
到2021年7月，贵人鸟进行了重组，但公司债务仍高达35.26亿。同时，新一届董事会成员决定，林天福将退出管理一线，“二代”林思平当选董事长，并被任命为公司总经理。
当时，1987年出生的林四平才34岁。2017年进入贵人鸟，被任命为公司董事、副总经理，在虎扑体育担任董事。林思平在堪萨斯大学获得金融学士学位后，在瑞银证券投资银行部担任分析师。据悉，林思平早在2014年就参与了贵人鸟IPO。
南都湾财经社记者注意到，林思平进入贵人鸟的那几年是公司的衰退期，他和其他高管主导了这期间公司多元化布局的资本运作。林思平在接受采访时承认了公司破产重组的原因。“还是要踏踏实实做生意，步子不要太大。”
林四平上任后，对贵人鸟公司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首先砍掉生产线，减少人员开支成本，从自主品牌加工转向运动品牌和渠道商。到2021年下半年，贵人鸟的球鞋产品已经从自主生产转变为对外加工采购。接着，为了降本增效，林四平在上任半个月内，将14家没有实际业务的分公司全部注销。
当时，河南正在遭受极其罕见的特大暴雨灾害。因为低调救灾和“破产捐款”，贵人鸟冲上热搜，重回大众视野。就连小米创始人雷军也在微博晒鞋支持。这些担忧也反映在资本市场上。2021年7月26日至7月30日，贵人鸟连续五个涨停板。
在许多情况下，贵人鸟在2021年扭亏为盈，并于次年5月恢复交易。财报显示，贵人鸟2021年营收14.19亿，同比增长19.43%，净利润3.61亿。
运动鞋服业务连年下滑，粮贸业务贡献了近40%的营收。
虽然贵人鸟成功保住了外壳，但仍面临相当大的经营压力。截至4月25日，其总市值达到48.72亿，峰值时缩水至11.94%。根据贵人鸟发布的2022年度业绩预减公告，预计去年净利润同比下降79.27%至2.86亿。
南都万彩社记者注意到，近年来，贵人鸟主营业务运动鞋服的营收连年下滑。到2022年上半年，其对营收的贡献仅为2.88亿，营收占比也从2020年的84.5%下降到44.2%。取而代之的是“粮食贸易业务”，2021年和2022年上半年分别实现营收2.46亿和2.38亿，占营收的36.25%和36.61%。
2021年VIP鸟粮交易业务收入。
2022年VIP鸟粮交易业务收入。
为什么涉农业务会成为一个鞋服企业新的增长点？回溯到2021年，贵人鸟成功破产重整，引入太傅金谷作为股东。后者以约4.2亿元的价格收购贵人鸟3.2亿股，占上市公司总股本的20.36%。同时，泰富金谷还通过拍卖获得账面价值9.21亿元的应收债权。
据了解，泰富金谷主营业务为大米销售、粮食贸易、仓储加工、粮食供应链平台及订单农业等。其法人代表李志华是东北“粮食大亨”，名下有美泰等多家涉农企业。
背靠“食品大亨”，贵人鸟开始布局涉农业务。当年7月，贵人鸟注册了全资子公司上海米橙莱贸易有限公司。米成莱的主要业务是粮食管理和粮食收购。短短四个月，米诚来实现营收2.5亿元，占比17.31%，毛利率11.1%，净利润1066.94万元。
因为“卖粮生意”，2022年4月，贵人鸟被上交所问询。问题包括公司开展农副产品贸易业务的主要考虑因素、未来经营战略是否有所调整、是否存在转型风险等。
贵人鸟回复称，根据重组方案的安排，未来两年公司仍将面临较大的偿债压力和较高的财务成本，长期目标仍是做大做强“贵人鸟”品牌，暂时不存在转型风险。
2022年8月，贵人鸟易主。公告称，董事会选举李志华为公司董事长，而李志华长期居住在齐齐哈尔。再加上贵人鸟对粮食行业的逐步加码，以及“运动鞋服+粮食贸易”的双主业模式，外界难免猜测泰富金谷将借壳上市。
今年3月，贵鸟开始向装配式蔬菜赛道进军，斥资1亿元成立金河(齐齐哈尔)装配式蔬菜产业园有限公司，由贵鸟全资控股，李志华注册成立。其经营范围包括粮食生产、销售、粮食加工和粮食种植。官网介绍，预制菜盘是贵人鸟新业务板块的重点。
贵人鸟在投资者互动平台上表示，金禾备菜是公司基于粮食业务的产业链布局。今后计划根据具体经营情况开展熟饭等业务，但截至3月尚未实际经营。
4月21日，南都湾金融社记者就此事询问贵鸟。其证券部工作人员表示，公司预制蔬菜的产品由子公司金河(齐齐哈尔)预制蔬菜产业园运营，目前还没有成品。
对此，鞋服行业独立分析师、上海梁琪品牌管理有限公司创始人程伟雄向南都湾财经社记者分析，贵人鸟目前的业务其实以粮食业务为主。从目前的市场表现来看，其鞋服业务远不如福建其他运动品牌。“以预制菜为代表的食品业务和鞋服行业跨界太多，不同的商业模式很难互补。”
“目前体育市场竞争加剧，头部品牌的规模效应将进一步提升。如果未来在鞋服业务上没有大的投入，仅靠之前的市场沉淀很难脱颖而出。”程伟雄说。
南都湾财经社记者方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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