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京报
9月21日，阳澄湖大闸蟹开湖，很多经销商处的大闸蟹提货券开始发货。
“其实养殖户一般做的都是把螃蟹以批发价卖给市场。怎么炒高价，是大闸蟹贩子的事。”9月19日，江苏大闸蟹养殖户朱诺告诉记者。据记者计算，大闸蟹从养殖户出售的“活蟹”变成消费者手中的“纸蟹”后，价格往往翻几倍甚至十几倍，一张蟹券的价格从几百到上千不等。
蟹券回收业务应运而生:赠送者高价购买蟹券，接受者折价给黄牛，最后发行券的经销商低价回购。螃蟹其实并没有卖出去，所以吸收了一波黄金。不过今年这种情况很少见。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从网上或经销商处买到的蟹券，实际进价往往远低于票面价格，拿到6折甚至1折、2折的也不少见。此前，一度火爆的蟹券回收业务很少被黄牛光顾。“就算买了也卖不出去。”9月19日，北京一位礼券回收“黄牛”告诉记者。
证券倾销业务
五折“回购”蟹券，明年再卖。
“大约十年前，一些大闸蟹经销商开始推出蟹券。事实上，他们效仿月饼券，把保质期短、不易运输的大闸蟹变成了可以随时提现的‘期货’。往年蟹券基本都是当礼品的。”9月19日，在天津经营一家大闸蟹专卖店的王静(化名)告诉记者，“由于大闸蟹通常在中秋节前后上市，如果想在中秋节前准备一份实体蟹的礼物，往往受限于捕捞、运输等时间来达到这个目的，于是蟹券应运而生。”
在朱诺看来，蟹券生意是经销商的事。“蟹农做的就是把螃蟹卖给专门的螃蟹批发市场，然后二手经销商或者其他商人再买回零售或者再次批发。养殖户赚多少钱取决于卖多少蟹，经销商赚多少钱取决于卖多少蟹券。蟹券其实是一种高溢价商品，其价值远高于批发价，所以螃蟹能不能卖出去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卖蟹券是正经事，库存由养殖户和市场承担。”
王静说，在送礼风气比较严重的前几年，甚至出现了“空转”的现象。
他说螃蟹券“空转让”的方式是:螃蟹经纪人开个网站，招几个运营人员开始卖券。他们“既没有自己的店，也没有养螃蟹的地方”。通常采取的模式是找几个蟹老板，谈好分成，让老板认可券，然后把这些蟹券卖给公司的收购商。螃蟹经纪人为了吸引客户的注意力，往往会承诺高额回扣。螃蟹经纪人发券数量和定价价格都是自己定的。如果取蟹量大于实际蟹量，只要预期产量发生变化，蟹券就无法兑现，然后等下一年，或者干脆折价回购这些蟹券，这样蟹就不是真的卖出去了，而是“纸蟹”转了。
“相比其他行业，倒券容易。只要有渠道，就能赚钱。蟹券的回收可以在2014年之前完成。但2014年以后，受反腐政策影响，蟹类产品越来越走平民消费路线，而不是礼品路线，这个市场流失严重。”9月19日，一位从事二手礼券回收的“黄牛”说。
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目前鲜有纯粹的“黄牛”倒卖蟹券，仍在回收蟹券的往往是同时从事蟹券销售且有渠道的经销商。他们采取的方式是把低价回购的蟹券囤积起来，然后在第二年卖给消费者。蟹券不存在“空 turn”现象。
9月20日，记者联系到一位从蟹宫购买蟹券的人士。他说，面值在500元的蟹券，按照250元可以打五折买，“有多少买多少”，但“仅限2018年。”记者发现，此人本人也从事蟹券销售。“一般蟹券的保质期是两三年。如果我接受2017年，可能今年年底就到期了，不划算。”至于买蟹券的目的，叫做“欠了一批蟹券，需要结账”。
但有业内人士表示，一般来说，由于经销商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囤积2018年低价回购的蟹券，在2019年卖出，可以实现套利。
蟹券“水分”
238元的礼券实际售价显示1288元。
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无论是网购平台还是经销商的直销渠道，高面值、低销售价已经成为蟹券市场的常态。
比如你在淘宝上搜索蟹券，某店铺“蟹码头阳澄湖大闸蟹券卡1288”的价格是288元，实际价格是238元。但礼券卡上竟然显示“豪华礼盒1288元/盒”的价格。如果按照礼券面值计算，网购时产品不到8折。
9月18日，记者联系到一家蟹券经销商，该经销商表示，一般来说会以蟹券面值的6.5折出售，但可以给记者打6折。
据知情人透露，经销商渠道的蟹券折扣在逐年增加。“往年最低7折，现在有5折、6折。”
这也从侧面反映了蟹券的虚高价格。“我们卖的螃蟹价格总是受天气情况、市场需求甚至人为操纵而波动，而礼券的价格是固定的。为了防止蟹价波动，固定的礼券价格一般比市场批发价高很多。”朱诺说。
朱诺说，目前超市卖的一只螃蟹批发价在200两左右，58元一只的大闸蟹在40元一公斤左右。这个价格也得到了宁波水产品经销商谢鲲的认可。“一般我们会从水产批发市场买螃蟹，40元一斤。”
可以估算一下，目前市面上价值1288元的大闸蟹券，通常是8只蟹，170元一公斤左右，是批发价的4倍多，按面值1288元算，是批发价的20多倍。
高昂的标价和相对便宜的网上售价，直接“打击”了黄牛的生意。
9月19日，记者联系了三名从事礼券回收的“黄牛”。说到蟹券转让，黄牛们都不情愿。“螃蟹券没人要，海鲜市场一斤买几十只螃蟹。你要几十万给谁？”记者说折扣率“可以商量”，还是被拒绝了。“收了就不能转手，更别说赚钱了，只能自己吃。”
微博中有用户投诉，公司去年发了一张螃蟹券，8只螃蟹面值988元。有同事想卖这张蟹券，直到过期都找不到买家。“街上的黄牛不收，说水太大。今年，我们集体向人事部“请愿”。节日福利直接发现黄金最好，米饭鸡蛋都可以。千万不要给蟹券。”
记者看到，在二手交易平台上，蟹券也在打折出售，价格在两三百元左右。
真假之间的区别
数据显示99%的“阳澄湖”大闸蟹都是假冒的？
新京报记者发现，除了纸价虚高，“纸螃蟹”的数量也令人尴尬。
在网购平台搜索“大闸蟹”后发现，几乎所有的大闸蟹都叫“阳澄湖”大闸蟹。价格不一，销量较高的“阳澄湖”大闸蟹礼券一个月能卖8万块。
但在蟹农眼里，这些都不是阳澄湖的大闸蟹。“所谓阳澄湖大闸蟹分为两种。一个是真的阳澄湖养的。整个生长周期是从蟹苗开始在阳澄湖中完成的。这种螃蟹供不应求，网上的销售肯定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于是他们想出了另一个办法，就是从各地的湖泊里挑出一些质量好的螃蟹放在阳澄湖里养一个月或者几天，然后捞出来卖，也叫阳澄湖大闸蟹。阳澄湖附近还有一个湖，叫不上名字，但因为地理位置近，也叫阳澄湖大闸蟹。”朱诺说，“就算你去现场买，看着他从阳澄湖钓上来，也不一定是阳澄湖大闸蟹。”
“网上卖一两百元的‘阳澄湖大闸蟹’肯定不是真的。就算是1288元，也可能是假货。”朱诺说。
“使用提货单取得的螃蟹与宣传不符，说是4两，实际上只有2两，螃蟹根本不是阳澄湖的。”类似的评论在很多网购平台的蟹券销售评论区并不少见。
据媒体报道，2017年，据全国螃蟹市场统计，大闸蟹营销总额为778亿元。其中阳澄湖大闸蟹约300亿元，占比40%。但去年阳澄湖大闸蟹真正的产量是1600吨左右，市值差不多3亿元。以此计算，市面上99%的阳澄湖大闸蟹都是假冒的。
中国食品行业分析师朱认为，阳澄湖大闸蟹已经形成了中国大闸蟹原产地的区域品牌，具有一定的稀缺性和权威性，形成了较高的议价能力。其实其他产区的大闸蟹和阳澄湖大闸蟹在口感和品质上的差距并不是太大，但问题是这些产区的地方政府没有毅力打造地方品牌，导致其他蟹产区的蟹农去阳澄湖当“大款”。
“但打造一张本地名片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对于这种短期内看不到效果的事情，地方政府往往没有太多的耐心、毅力和聪明才智。这也凸显了中国蟹农乃至养殖业的急功近利。”朱对新京报记者说。(记者罗一丹实习生陈诗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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