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信集团,浙江女首富周晓光家族,在债务缠身半年后,终于走到了申请破产重整的一步。
广信集团和上市公司圣广信(002147。SZ广信远成)近日双双发布公告:4月3日,广信集团及三家子公司向当地法院申请破产重整。广信集团持有ST广信62.05%的股权,破产重整可能导致上市公司股权变更。
广信集团公告称,自2018年9月底发生债务危机以来,公司已通过多种渠道化解债务风险,但仍无法完全摆脱公司的流动性危机。为解决债务问题,广信集团及其全资子公司广信贸易、上海富悦、上海喜宝分别于3月20日、21日通过股东会决议,并于4月3日向金华中院申请重整。其中,上海富悦持有新天国际77.78%的股权,新天国际也因无法清偿到期债务而申请重整。
鉴于在债权人起诉保全的情况下,资产的债务偿还难以处理,不排除破产重整作为广信集团实际控制人周晓光家族的一种解脱方式。根据破产法的规定,如果金华中院受理重整申请,法院将指定管理人制定重整计划,按照重整计划对债权人进行补偿。相应地,应当解除对债务人财产的保全措施,中止执行程序和未决诉讼、仲裁。
广信集团股东大会决定破产时,金融机构未偿债务达到122亿,未偿到期债券达到103亿。根据摩根士丹利财经去年8月的统计,当时广信集团的债券总余额为120.42亿元,共计11只债券。这也意味着,广信集团预计将无力偿还至少250亿美元的债务,而且还可能继续增加。
广信集团2018年半年报显示,其总资产达811亿,贷款总额达356亿,手头现金仅12亿。
危机爆发后,广信集团的债权人蜂拥而至,通过诉讼、仲裁等方式数十次讨债,涉案金额超过100亿元。统计显示,广信集团及其子公司的金融机构债权人涉及20多家银行、信托和资产管理公司。其中涉及金额较大的机构有国民信托19亿,华融资管近10亿,大连银行近10亿,西南证券8亿。
此外,新光集团还利用上市公司新光圆成违规担保借款。危机爆发后无法偿还,导致上市公司被ST,3月28日,ST广信因违规担保、大股东占用资金被证监会调查。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3月1日,在广信集团计划破产前不久,董事长周晓光还出席了浙江商会女企业家协会的活动。周晓光作为女企业家协会会长发表讲话,强调“要以一颗感恩的心坦然面对寒冬”,“冬天虽然令人不快,但却是自我净化、自我检验的好环境。”
多元化危机
广信集团是浙江著名的民营企业。它由义乌商人和余创办,其创业故事曾被收入热播电视剧《鸡毛飞上天》。周晓光和他的妻子是富豪榜的常客。2018年,他们仍以财富220亿位列胡润百富榜第139位。
广信集团早期主要经营小饰品。近年来,它已多元化进入房地产、旅游和其他行业。它拥有上市公司圣广信。2016年,主营业务为房地产的广信远成借壳方圆上市,广信集团为实际控制人。
广信集团为什么会出现债务危机?从2017年和2018年的半年报来看,其主营业务的下滑和多元化导致的债务膨胀是主要原因。
经过近几年的多元化发展,广信集团拥有珠宝及贸易、房地产开发、农业、旅游及其他、金融五大板块,其中珠宝及贸易占广信集团近两年总收入的75%以上,其次是旅游和房地产。
财报显示,广信集团的珠宝和贸易包括珠宝、百货、有色金属、红木家居等。房产主要分布在义乌、东阳、金华等地。主要经营者是万厦地产和广信建材城。旅游板块以“新天”为主体,要把新疆天山天池打造成中国的“小瑞士”;农业部门主要种植香榧,由浙江泰森农林水果发展公司经营;金融板块主要包括控股百年人寿、南粤银行和宁夏广信小额贷款公司。
表面上看,多元化的广信集团似乎风光无限,但实际上,这些业务并不赚钱。虽然珠宝及贸易年收入100亿元,但这两年主要靠毛利率较低的有色金属贸易支撑,这也导致这部分业务的毛利从2018年的5%以上下降了一半。
2018年半年报显示,虽然广信集团账面营业利润9.8亿,但扣非后实际亏损9亿多。目前的财报完全依靠非经常性损益:这部分贡献的利润高达15.76亿,其中不可持续的公允价值变动带来的收入为14.35亿。
进一步拆解财报显示,广信集团近两年财务费用持续上涨:2016年10亿,2017年16亿,2018年上半年8亿。2017年以来,债务利息基本上吞噬了广信集团的毛利。
但核心业务疲软,广信集团只能陷入债务恶性循环,不断借新还旧,直到融资枯竭,债务崩盘。财报显示,2017年初,广信集团仍有42亿账面现金。一年半后,只剩下12亿,可见广信集团借钱越来越难,现金只能不断流出。
广信集团的资产质量也表明,流动性危机迫在眉睫。2018年6月末,应收账款及其他应收款合计近150亿,占流动资产的一半。非流动资产中,投资性房地产占一半以上。投资性房地产已用于抵押贷款,应收资产流动性极差。广信集团几乎已经失去了还款的灵活性。
自2017年下半年以来,广信集团一直被市场质疑流动性压力。当时,广信集团先后处置转让包括酒店、房产、股权在内的各类资产,回笼资金。广信集团后来被曝光向大公国际支付高额费用,从而维持其信用评级。
然而,随着2018年债券密集到期,广信集团终于支撑不住了。2018年9月25日发生债券违约,引爆债务危机。
值得注意的是,ST广信预计2018年亏损2亿元,由此引发广信集团的业绩补偿义务。广信远成借壳上市时,广信集团承诺2016-2018年累计净利润不低于40亿。2016年和2017年,广信远成完成对赌,2018年仍需完成净利润13亿。这也意味着,假设2018年亏损2亿,需要按照承诺补充15亿上市公司。
周晓光家族能否通过破产重组走出困境,从中可以吸取什么教训,值得事后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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