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消费金融领域的竞争已经从主流消费场景逐渐延伸到细分消费场景的深耕，教育培训市场成为消费金融公司的新蓝海。
在教育培训场景下，付不起全额学费的学生可以通过教育机构向消费金融公司借款支付学费，学生按时向消费金融公司还款。在这种“互联网+教育+金融”的模式下，消费金融公司可以获得场景和利息收入，培训机构可以扩大规模。
日前，《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调查发现，上述教育阶段的闭环存在风险隐患。对于消费金融公司来说，如何通过对接合规的教育机构，设定教育机构合作商户的准入门槛，保证消费者的权益，关键在于消费金融公司的风控能力和细分金融场景的综合运营能力。
多名学生在微博中反映，在樱花国际日语、海风教育等教育机构试听或报名时，经教育机构销售人员介绍，向招联财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招联财务”)申请贷款分期缴纳学费，退款受阻。
记者向智联金融进一步核实了上述借款人反映的情况。招联金融表示，与海风教育、樱花国际日语等机构有正式的业务合作，为用户提供教育课程的贷款服务，招联金融的贷款产品是其支付方式之一。根据合同，招联金融收取定期贷款利息，没有其他额外的分期费用。
教育贷款投诉“重灾区”
场景化教育作为消费金融的核心竞争力，一直受到消费金融机构的追捧。但随着其业务规模的不断扩大，其风险也逐渐暴露出来。记者在21CN投诉平台上看到，与招联金融合作开展教育分期业务的华尔街英语、樱花国际日语等多个教育品牌均遭到用户投诉。
投诉主要是退款纠纷，大致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开课后或试听期间向教育机构申请退款，被教育机构拒绝或“忽略”；第二类是教育机构同意退费但需要向学生收取利息费、手续费、注册费、软件开通费等象征性费用，约占退费金额的一半(未完成的课时费)，少则四分之一左右。
李红(化名)告诉记者，申请退课后，教育机构一直没有退款。她从智联金融部门了解到，需要同意商家退款才能结清贷款，否则会影响个人征信。“商家一直说我退款还在过程中。”大四学生丁某说，她贷款总额为3万元。退款时，她被商家要求扣除贷款金额的15%，利息费和手续费，软件开通费，共计7520元。她咨询招联金融客服时，客服曾表示，她的贷款是无息的，不需要用户支付利息费和手续费。
易观金融分析师张凯指出，一方面，很多线下教育机构的课程费用较高，对于很多家庭来说，一次性支付的压力很大。此外，国家出台的相关政策要求教育机构不得一次性收取超过三个月的费用。教育分期市场整体市场需求在增加；另一方面，线下教育机构市场极其分散，机构数量众多，监管难度大，使得很多违规违规的线下教育机构得不到很好的整治，导致当前教育分期问题频发。
Sack研究院高级研究员王世强认为，教育阶段的乱象主要是由不规范的入学前宣传和不透明的信息造成的。具体来说，教育市场竞争激烈。为了获得客户，在招收学员提供相关金融服务时，故意隐瞒相关费用，没有明确告知。一旦学生要求下课，就要收取各种费用，导致问题更多。
其中，一名华尔街英语的学生投诉称，他是在校学生，华尔街英语的工作人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第三方为他申请贷款。所有贷款手续都没有经过他自己操作，贷款app是招联金融。
无独有偶，记者在采访同样使用招联金融在樱花国际日贷上课的同学时，发现描述与上述类似。“樱花国际日语的工作人员拿着我的手机，帮我在招联金融APP上操作贷款。(贷款链接)不是我自己(在招联金融APP上)操作的。”
利息费和手续费是谁拿的？
通过梳理裁判文书网和采访学生发现，樱花国际日语在退款时会扣除注册费、软件开通费，有时还会加上手续费和利息。但樱花国际日语此前未能证明应在退款中扣除费用并协商了软件开放费的条款，导致退款应从费用中扣除的主张未得到法院支持。
裁判文书网显示，学生王(化名)与北京市海淀新世界培训学校(以下简称“新世界学校”)签订了《樱花国际日语学生报名合同》，付款方式为快钱微信1000元，无卡18期支付15000元。
在合同背面，等级课程注册合同条款约定，新世界培训学校收取的学费包括注册费200元，软件开通费1500元。且因个人原因休学要求退款的，自合同签订之日起7日内，除注册费200元、软件开通费1500元外，其他部分均可退款；超过7天，不办理退款。
法院经审理认为，新世界培训学校作为合同提供方，并未提供证据证明其单方印刷的言论经过双方协商，故上述条款应认定为格式条款。最终确定应扣除的课时费2000元，解除合同，判决新世界学校退还王14000元。
根据另一份2018年12月的民事判决书，新世界学校向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提交了一份关系声明。新世界学校由北京新北教育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京新北教育”)创办，北京新北教育是上海日赢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樱花国际日语官网展示运营实体)100%出资的子公司。
陷入分期教育退费困境的丁某向记者出示了她与樱花国际日语签订的合同，与上述案件中提到的合同一致。正面合同名称为樱花国际日语学生注册合同，负面合同为Level课程注册合同条款。
值得注意的是，丁某咨询招联金融时，招联金融告知其招联金融不会收取任何手续费和利息费用(针对丁某的无息贷款)。如果商家收了手续费，所有的价格和具体金额都是商家自己拟定的。
王世强提到，教育机构向学生推荐金融产品，以便他们支付学费，并提供信息服务。有些机构会收取服务费，这个费用没有明确的监管规定。但如果教育机构收取贷款利息，除非提供贷款，否则没有收费依据。
有业内人士表示，在消费金融公司眼里，商户是导流机构，消费金融机构还是在为借款人做风险控制。所以很多时候，合作机构是不会仔细审核的。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分析师向记者解释，对于消费金融公司来说，他们关注的核心是产品的收益能否合理覆盖成本，线下教育机构的流量比较分散。因此，在拓展教育市场的初期，很多消费金融公司更看重教育机构的学生数量和自身的风险控制能力，以便大规模铺设合作业务。所以消费金融机构会降低资质门槛，推出混业经营。
对于合作教育机构的投诉，招联金融强调对商户合作有严格规范的管理，优先选择市场上教育行业垂直领域的头部机构，综合评估其运营、融资阶段、舆论口碑、人员规模，制定准入标准。“将组织合作商户员工进行包括但不限于现场和视频的业务培训，并在业务展示期间对合作商户员工进行合规培训和风险提示。对客户的贷款提示包括但不限于产品流程、用户协议、刷脸认证、还款计划、短信通知等。充分告知客户他们正在处理贷款产品。同时会对合作商户进行定期和不定期的检查。”
“智联金融借款3万元，已还款8750元，未还借款21250元。樱花国际日语答应给我退款12000多元，但是要扣除贷款金额的15%的贷款利息、手续费、软件开通费、注册费。我没有在合同的反面签字。现在樱花日语还以当时和我签合同的人对业务不熟悉为由，要求我承担合同反面要求的利息费、手续费等一系列费用。”丁说。
上海志坚律师事务所陈至律师表示，该合同是教育机构提供的不可撤销条款的合同，根据《合同法》相关规定，应认定为格式合同。培训合同反面标有“15%的利息费和手续费”。因为学员没有签约或者商家在签约时表示销售人员对业务不熟悉，所以反面不属于合同的一部分，对双方没有约束力。而且利息费和手续费的约定是对学生利益极大，加重其义务的条款。教育机构应当以较大字号或者黑体字将本条款的内容与其他条款明确区分开来，以充分提醒和告知学生，本条款对学生有效，否则对学生无效。
(郑宇、何莎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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