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多前,中国最后一家资产质量最差、风险最大的农村信用社——海南农村信用合作联社濒临破产。现在已经彻底转型,历年亏损54.6亿元全部消化。中小微金融服务不良率、资本充足率、电子银行业务替代率、“三农”和覆盖率等重要指标连续多年位居国内同业首位。更值得研究的是,7年多来,海南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不仅解决了历史包袱、人员素质等质量问题,而且规模增长了十几倍,成为海南省最大的金融机构,创造了中国农村金融发展史上的奇迹。
海南农信社优质、快速、全服务模式的秘诀是什么?经过两年多的考察和思考,笔者认为其成功的关键在于:打破常规,将国际经验与本土经验有机结合;不是单纯追求效益,而是以服务三农、服务中小企业、服务大众为使命;不拘一格挖掘人才,发挥大家的专长和积极性,形成“合力”。简单概括为“四个异常规律”,这对我国下一步农村金融改革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小额信贷1∶500盈亏定律。无论是商业银行还是农村金融机构,经营的基本原则首先应该是突出利益最大化。因此不断总结出5∶100利润定律、边际利润定律、亏损定律等许多典型模型。而海南农信社的情况正好相反,为三农提供金融服务的是1∶500小额信贷盈亏定律。2007年,省联社在海南成立后,在全省组建了一支500多人的专门为农民服务的“小额信贷技术员”队伍。他们扎根农村,借钱给农民,教农民技能,帮助农民联合经营,促进农民增收,保证农民还款。所以1∶500小额贷款盈亏规律就是海南农信社500多名小额贷款技术人员一年给农户贷款200万左右,比商业银行一个企业信贷员还少。他们自己的人力成本是他们的500多倍,收益自然不到他们的1/500。而海南农信社的贷款和服务,解决了几十万农民和家庭的生产、生活和社会问题,综合效益不可估量。目前,全省共有小额信贷技术人员574人。海南农信社成立7年多来,累计发放小额贷款185亿元,支持农户发展特色经营,惠及68万户。
力量逆转定律。目前我国金融资源分布还不均衡,金融机构的积极性还很强。海南农信社的做法值得借鉴和推广。逆向思维是人的一种重要的思维方式,也称发散思维。是一种对似乎已经被公司空决定了的事情或观点进行逆向思考的方式。敢于“反方向思考”,让思维向反方向发展,从问题的反面进行深入探索。对于一些财务问题,尤其是一些难题,从结论上往后推,反方向思考,从解上回到已知条件。反方向思考,会把问题简单化,容易解决。这就是金融逆向思维及其魅力。一种是把信用社和银行的权力交给客户。为客户自主决定贷款发放权和利率定价权是金融机构最重要的经营管理权,但海南农信社不同意。他们认为动力的逆转更符合市场,也更符合海南的小额信用贷款,尤其是针对农民的小额信用贷款。只要农户自愿组成5个联保小组,接受小额信贷技术人员培训不少于5次后,农信社无正当理由不得拒绝发放贷款,且第一次还款记录良好,第二次贷款无需审批,申请当天贷款到位。再比如,客户的贷款利率的确定完全交给客户,即每笔贷款的利率不是由信用社来确定,而是根据客户的规模、行业性质、贷款额度、担保方式、诚信程度、贡献度来确定,所有中小企业、涉农领域、诚信客户都可以获得优惠利率。不仅如此,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今天,海南农信社还整合大数据管理,推出互联网金融产品银商合伙人,根据企业在电商平台上的交易和账户流水信息,对需要融资的中小企业直接授信。二是把收回贷款的权力交给责任人。一方面,在信用社内部,奖惩比例和损失赔偿责任由每笔贷款关联的责任人签订,真正与贷款责任人终身挂钩。该办法实施后,已累计发放贷款1193.55亿元,未出现一笔损失贷款。另一方面,对于省联社成立前的老不良贷款,特别是个别党政干部欠钱28年的行为,省联社依靠省纪委、省监察厅的决定,“不还钱就摘掉帽子”,不仅追回了党政干部的欠款,还带动了其他大量不良贷款的追回。三是把上级的权力交给下级。为进一步增强市县银行和合作社活力,更好地服务“三农”和小微企业,海南省农村信用合作联社先后在信贷管理、固定资产购置、人事管理等十余个方面放权,极大地调动了市县银行的业务积极性,全省各项业务快速优质发展。四是把管理者的权力交给员工自己。在海南农信社系统,员工的收入是由自己的工作量和业绩决定的;大学生和研究生能否考上农信社,由自己的专业、笔试和面试成绩决定;干部的提拔使用是由群众、管理能力和工作成绩决定的;任何员工都可以参与机构网点和自助设备的选址并获得奖励。
“二元”发展模式的规律。“二进制”的显著特点是“每二进制为一”和“借一为二”,两者相互促进,有机配合。从“二进制”发明的背景中,我们不难看出“二进制”所蕴含的阴阳辩证思想,即任何事物的发展都需要全面协调的发展,都需要不同领域、不同方面的相互适应、相互促进。海南农信社取得的高质量、快速度,其实是农村金融发展的一种“二元”。首先是制定一个定位“二元”。农村信用社的业务自然形成了农村和城市两个市场,是1+1。但是,农村和城市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相互促进的,城市离不开农村,农村的发展需要城市的支持。两者合二为一,形成2的幂。海南农信社在成立之初就明确提出,要在“立足城乡、服务三农、服务中小企业、服务市民”的基础上,努力成为中国最好的农村信用社。积极打造渠道,有机整合城乡资金,优势互补,充分发挥一个“钱”顶几个“钱”的作用,进一步细分客户群体,提高金融资源在高端和低端客户之间的配置效率。二是“二元”经营理念。在做好涉农业务的基础上,大力发展商业,注意两个方面。首先,注重增长方式从自然向自然和市场的转变。其次,注重商业性与政策性业务的有机统一,使政策性业务的有效性依托全省商业化、市场化的资本运作模式高质量地实现。三是机构改革的“二元”。一方面,在海南南北两个发达城市设立农村商业银行,发挥质量、规模、效益的引领作用;另一方面,在海南中部的琼中联社实现了新三板挂牌,促进了其他市县的规范经营、管理和发展。
跨行业规律与共生人才观。一是非常重视吸引非金融跨行业人才。海南农信社一成立就意识到,现代金融业的竞争不是传统的存贷款利率的竞争,而是来自跨行业,是颠覆性的,要跳出银行才能看到银行。所以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引进了大量的信息技术、法律、电子商务等跨学科人才,这些人才现在很多都走上了领导岗位。二是强调适合的才是共生人才的最佳观。海南农信社也特别注重人才的引进和使用。不同的岗位和职位需要不同层次、不同学历的不同人才,才能调动和发挥每个人最大的积极性。第三,注重利用“外脑”发展普惠金融业务。海南农信社和全省各市县银行聘请“三农”专家,在社会上招募农民志愿者,成立省级慈善基金会,探索出一条新的中国式“三农”金融服务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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