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报记者胡彦明如何打破壁垒，盘活不良资产处置市场，监管个贷批量转让，只是一个开始。
近日，监管部门就《关于开展不良贷款转让试点工作的通知》和《银行不良贷款转让试点实施方案》征求意见。通知称，已批准银行业信贷资产登记流通中心以试点方式拓宽不良贷款处置渠道和方式，开展单户不良贷款对公转让和批量个人不良贷款试点。
其中，试点单户不良贷款转公、批量个人不良贷款被认为是此次意见稿的最大亮点。“银行随时可以做对公单户的不良资产转让；在允许个人贷款批量转让方面，同意个人转让是一个好的开始。建议针对不良资产的政策可以进一步加强。”银辉金控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马赛告诉经济观察报。
个人贷款可以批量转让，这就涉及到机构会如何应对。此前，国内资产管理公司(AMC)主要参与对公众不良资产的业务。四位AMC管理人员告诉记者，如果配置分支机构，也要遵循商业化原则。如果个人不良贷款金额不大，收购后很可能会委托商业银行处置。地方资产管理公司有本土化的优势，但也可能存在个人不良贷款处置的人力不足；是否参与该业务也要根据你的实际情况来判断。
突破个人不良贷款批量转让限制
根据银监会发布的《关于开展不良贷款转让试点工作的通知》和《银行不良贷款转让试点实施方案》(以下简称征求意见稿)，该文件仅为征求意见，并非最终文件。发文对象包括银监局、各大银行、股份制银行、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地方资产管理公司、金融资产投资公司、银行业信贷资产登记流通中心。
根据征求意见稿，参与不良贷款转让的银行有18家:6家国有银行，12家股份制银行。参与不良资产收购的试点机构包括:四家资产管理公司、符合条件的地方资产管理公司和五家金融资产投资公司(AIC)。
其中，地方资产管理公司应经营管理良好，主营业务突出，监管评价良好，由升级后的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出具同意意见。地方AMC可以接受省内银行的不良贷款，未来将根据参与试点的地方AMC的具体情况和市场需求，逐笔放开区域限制。
试点范围内的银行和收单机构按照自愿的原则参与试点业务。其中，参与试点的个人贷款范围包括:个人消费贷款、住房抵押贷款、汽车消费贷款、信用卡透支、个人经营性贷款。
四位AMC高管告诉经济观察报，之前有很多银行和他沟通过个人不良贷款转让的事情。这位人士建议，银行应该向监管部门提出从制度层面放开限制。从征求意见来看，银监会终于在个人不良贷款转让方面有所突破。“银监会在商业银行的呼吁下，考虑了各方做出的决定。个人认为是好事。”AMC管理层人士表示。
今年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郑州银行董事长王天宇建议，监管部门放宽资产管理公司转让商业银行不良资产的规定，允许资产管理公司按照实质重于形式的原则，转让商业银行逾期60天以上的不良资产和个人经营性贷款，确保商业银行及时有效化解风险，释放商业银行支持实体经济的活力。
根据征求意见稿，试点银行需要根据自身条件确定不良贷款转让标准和范围，制定转让方案进行内部审批，然后在银登中心注册挂牌展示，向AMC发出邀请，再向银登中心申请意向投资者。银行不得设置不合理的条件排斥潜在投资者。最后通过一标多标确定唯一受让方。
个人不良贷款为何“出表”
之前个人不良贷款不能批量转让给资产管理公司，很难做报表。但个人不良贷款转让后，可以在银行挂牌。根据财政部、银监会《关于印发的通知》(金彩[2012]6号)，个人贷款(包括住房贷款、车贷、教育贷款、信用卡透支、其他消费贷款和其他个人贷款)不允许批量转让。
据上述AMC管理人员分析，当时国家是为了防止个人恶意逃废债或恶意追债:一是担心个人欠银行贷款，恶意逃废债；二是如果把资产管理公司转给社会机构，怕恶意催收引发社会问题。另外，个人贷款涉及的管理成本也比较高，个人贷款一般都比较小，不像企业里几个亿的额度，在资产公司处置成本也高。“不良资产的数额已经比较大了，经济持续低迷会加速暴露，所以银行如果实在不舒服就会要求降低门槛。”一位民营AMC负责人向记者分析了新规出台的原因。
根据银监会公布的信息，2020年一季度末，商业银行不良贷款余额2.61万亿元，较上季末增加1986亿元；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1.91%，较上季末上升0.05个百分点。
近年来，商业银行一直在大力发展个人信贷业务。个人信贷业务单笔授信金额少于企业信贷，但授信客户数量庞大，涉及行业广泛。个人不良贷款方面，根据央行发布的《中国金融稳定报告(2019)》中的数据，2018年我国个人不良贷款余额为7103亿元，不良率为1.5%。据银监会统计，2020年一季度个人消费贷款不良率较2019年末上升0.13%。粗略估计，我国个人不良贷款余额接近万亿。
上述AMC管理层表示，该行个人不良贷款无法对外转让，处置难度较大，因此很难在报表中冲抵。“过去两年，银行采用了不良资产证券化(ABS)。首先是糟糕的估值，因为家庭数量非常分散。但如果不解决，商业银行的个人不良贷款将一直留在表内，核销难度加大；未转出的不良贷款余额体现在不良率上。”
银行发行的ABS产品包括不良信用卡和不良个人贷款。截至2019年末，全年不良资产证券化发行规模143.49亿元，发行总数29只，其中信用卡不良资产证券化产品22只，发行总额69.02亿元；个人贷款及不良资产抵押证券化产品发行7只，发行金额74.47亿元。
除了发行ABS，另一种方式是核销不良资产，减少到资产负债表。但不良贷款核销的条件比较严格，比如债务人死亡。根据财政部发布的《金融企业呆账核销管理办法》，核销呆账，需要详细说明呆账产生的原因、采取的补救措施和结果、对借款人和担保人的追索、抵押物的处置等情况。，并在核销前执行一套严格的法律程序。
上述AMC管理层表示，银行发行不良贷款ABS时，提出AMC要出资使其恶化，但AMC内部决策程序很难通过，因为最终很难评估和估价整个个人不良贷款的回收率，无论出资多少。如果一个企业5天就能评估出来，但是一个亿的本金可能涉及到千家万户，很难进行上门调查，成本太高。
如何消化万亿个人不良市场
四大AMC之前一直以公司业务为主，在个人不良贷款处置方面没有相关部门配置。对于是否设置个人不良贷款业务，上述AMC管理人员表示，四大资产公司的机构一般设置在省级，而不是县级。个人贷款很可能分布在全国各地，很多问题不能碰。如果配置分支机构，也要遵循商业化原则。如果个人不良贷款金额不大，最终收购后很可能委托商业银行处置。
什么是反委托处置？管理层解释，商业银行可能会将一批个人不良资产转让给资产管理公司，然后由资产公司委托商业银行按照商业化原则进行处置。商业银行转让后，不良资产可以上市，资产公司可以折价催收。资产管理公司要么委托原商业银行处置，要么委托相关社会机构处置。
用于处置个人不良贷款。征求意见稿中禁止二次转让，规定资产管理公司应当建立相应的个人贷款催收制度和投诉处理制度，配备相应的机构和人才队伍。资产管理公司只能采取自行催收、委托专业团队对批量购买的个人贷款进行催收和重组等措施，不得再次转移到其他国家。
这次试点并没有禁止委托催收，而是明确了委托方对催收机构的管理责任，为政策放开最担心的暴力催收问题设置了防范措施。“禁止二次转让是担心资产公司收购后，转让给民间投资机构，民间投资机构会用各种手段催收，也会造成社会问题。”上述AMC管理人员表示，资产管理公司不转让，可以委托给原商业银行催收，权利属于资产管理公司，商业银行资产负债表中的不良贷款已经解决；此外，AMC可以委托社会机构，如果委托催收效果好，会给予一定的代理费，从而解决资产管理公司人力不足的问题。
有分析认为，地方AMC承接这项业务可能更有优势。对此，上述AMC管理层认为，地方资产管理公司具有本土化优势，但也可能存在个人不良贷款处置的人力不足；第二，是否参与业务也要基于对自身业务的判断，根据各资产公司的实际情况。
一些地方AMC业务人士对经济观察报表示，目前还没有收到征求意见稿的相关内容。一些私人资产管理公司也想参与市场。马赛认为，积极的不良资产处置市场应该打破壁垒，让更多的民营资本、外资和处置机构参与进来。建议给予未经许可的AMC批量购买不良资产包的权利。
王天宇还建议放宽不良贷款处置的市场准入标准，允许符合条件的无证资产管理公司承接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包，以拓宽不良贷款处置渠道，加快处置进程。
此外，《征求意见稿》要求，收购后不得二次转让、不得暴力催收、不得转让五类不良贷款:债务人或担保人为国家机关的贷款和精准扶贫贷款；“三区三州”等深度贫困地区贷款等政策性贷款；虚假的个人贷款、个人教育贷款、银行员工及银行内亲属的贷款；借款合同或担保合同中有转让限制条款的贷款等。
虽然转让后个人不良贷款已在银行挂牌，但在信用记录方面，意见稿称，不良贷款转让后，债务人的银行信用记录等权益转移给受让方，由受让方根据后续债权清收处置情况决定是否清理或变更不良信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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