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财经国家周刊》记者王婷婷
威信人寿金科控股有限公司(02003。HK，以下简称“维信金科”)上市以来一直困难重重。
微信金科成立于2006年，定位为“独立在线消费金融服务商”，主要从事信用卡余额代偿、消费信贷、线上到线下的信贷业务等。今年6月21日在香港上市，被誉为港交所“智能金融”第一股。
然而，上市首日，维信金科盘中破发，随后几乎一路下跌。8月31日，微信金科发布了上市后首份中期报告。营收等数据看起来不错，但还是被投资者抛弃了。当日股价暴跌15.64%，收于10.14港元，较20港元的发行价“腰斩”。
威信金科表示，作为一只新兴股票，香港投资者对它的认识仍然有限，该公司的股价被低估，仍然无法反映公司的价值。维信金科试图通过股票回购自救。自9月3日以来，公司已进行了27次股份回购，回购股份总数为175.94万股，耗资约1791.94万港元。
但是，股价跌幅依旧。到10月23日，盘中股价再创新低至6.40港元。短短四个月，比发行价跌了三分之二。
“连续回购无法力挽狂澜。”一位金融分析师表示，相比股价的持续下跌，如何打造竞争力，尤其是持续盈利的能力，才是维信金科需要解决的更棘手的问题。
“准金融业务”
在股价下跌的同时，威信金科也开始出售资产。
10月10日，微信金科发布公告称，其间接全资子公司上海微信汇智金融科技出售杭州微视金融服务及线上到线下业务平台，涉及金额约1180万元。出售原因是运营平台所需费用不成比例，对贷款变现贡献小。
这可以看作是微信金科正在进行的业务调整的一个典型例子。以线上到线下业务为例，其市场红利正在逐渐消失。沙利文的研究报告显示，线上消费贷款的未偿余额已经大大超过线下。
这也体现在微信金科线上线下信贷业务规模的缩减上。2015年，该业务的放贷规模为32.9亿元，但2017年降至25.2亿元，占其利息总收入的比重大幅下降。
此前，微信金科有三项主要业务。线上到线下的大额信贷服务，主要提供6-60个月的分期产品“贷转贷看”。借款人需要在网上申请贷款，到线下网点进行面对面的审查，包括面对面的面谈和身份证复印件的验证，才能获得贷款。
二是信用卡余额代偿业务。“大多数提供这种服务的第三方机构，本质上都是助贷角色。”上述理财分析师表示。微信金科相关的主要产品是“微信卡贷”。用户可以通过其APP和官方微信微信官方账号获得3000元至50000元不等的信用额度，然后使用这些额度来偿还信用卡。之后，他们可以在6至12个月内分期偿还贷款。
三是消费信贷服务。据微信金科招股书显示，截至2017年12月31日，该公司共有14款消费信贷产品，分属豆豆钱和星星钱袋子两个品牌。产品最高额度为5万元，最长可分24期还款。
在一位受访的金融律师看来，微信金科“做各种金融业务”，而不是真正的“金融科技”公司。
在互联网金融火热的时候，这些业务确实让微信金科覆盖了庞大的用户群。根据其官方数据，2015年后，微信金科的注册用户数量逐年飙升。2015年只有110万，2016年增加到1230万。2017年同比增长近3倍，达到4840万。
目前，微信金科的业务与一些持牌消费金融机构所覆盖的消费群体高度相似。但是，与银行、蚂蚁金服等资本实力和品牌影响力都很强的玩家相比，微信金科的实力就大不相同了。
业务调整的尝试不仅仅是出售资产。微信金科在2015年和2016年也开展过汽车融资租赁业务，但都停止了。
微信金科于今年3月和7月分别与天翼电子商务有限公司、阳光信用保证保险有限公司达成战略合作，并于7月与度小满金融、中国对外经济贸易信托有限公司签署三方合作协议，但具体合作事宜尚未公开披露。
拼什么？
多年来，威信金科一直遭受巨额亏损。2015年至2017年，其净亏损分别为3亿元、5.7亿元和10亿元。亏损还在扩大，仅今年上半年就达到10.1亿元。
维信金科的解释是，这主要是由于优先股公允价值大幅提高，但这并未打消对其盈利能力的疑虑。“小”萨摩耶金融服务，一个有近十年历史的类似平台，今年上半年实现净利润2560万元，已经扭亏。
信用卡赔偿和消费信贷，微信金科无疑寄予厚望。在过去的三年里，他们都有了长足的发展。2015年至2017年，这两项业务在贷款实现中的占比分别从5.1%和1.8%大幅提升至57.7%和32.0%，在总利息收入中的占比也分别提升至31.1%和25.0%。
《2017年中国信用卡代偿行业研究报告》显示，中国信用卡市场贷后余额约为870亿元。但是这个业务靠什么赚钱的利息差非常有限，竞争非常激烈。不仅大部分银行推出了信用卡账单分期产品，优质用户被分流，还出现了51信用卡、小赢科技、萨摩耶金融服务等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他们或有廉价的资金来源，或有强大的消费场景，或业务多元化。
“如果缺乏场景、技术、资金、流量四个方面的核心竞争力，微信金科拿什么去跟别人拼？”前述分析人士质疑。
此外，还有用户个人信息保护等合规问题。有业内人士表示，目前没有明确严格的监管要求，部分平台涉嫌倒卖用户手机通讯录、个人社保账户、个人住房公积金账户。
消费信贷市场也存在很多问题。业内人士指出，从豆豆钱的广告和经营过程来看，其本质可能是现金贷。星星钱包为用户提供消费分期和购物分期的服务，具有场景购物分期和现金贷业务的特点。
在中期报告中，微信金科试图澄清与P2P的区别。“所有资金来自持牌金融机构，不涉及任何P2P业务。”
但相关业务的合规风险已经暴露。中国裁判文书网信息显示，2016年一起毒品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案中，部分资金来自微信金科平台。虽然其官网给出了资金用途的提示，“仅供消费”，但实际上很难监控。
维信金科也在招股书中提出，中国消费金融市场监管趋严，未来监管力度还会继续加大。大趋势下，威信金科空，到底有多大？
“双高”困境
微信金科股价大跌的背后，还有逾期率和利率“双高”。
其招股书显示，2015年至2017年，减值准备金率分别为16.6%、15.5%和13.5%，1个月以上逾期率分别为14.0%、10.6%和12.5%，3个月以上逾期率分别为10.5%、8.0%和8.7%，不良贷款率分别为14.0%。
虽然该公司认为自己的客户是“传统金融机构未充分服务的优质、接近优质的借款人”，但在很多受访者看来，他们大多是“银行级二级用户”，即被银行选中、持有信用卡、但资质较弱或还款习惯较差的用户。“其业务模式和风控体系无法有效持续控制风险，逾期率将难以提升。”
苏宁金融研究院互联网金融研究中心主任薛洪言表示，信用卡余额代偿产品或银行信用卡不良资产的开发，容易让各方忽视信用卡产品的风险。一方面，部分银行可能盲目追求发卡规模，忽视客户质量。另一方面，会容易使持卡人依赖“以贷还贷”，积累风险。
中国银行业协会行业发展研究委员会副主任董希淼也认为，信用卡余额代偿平台的客户是持卡人中的二级用户。如果业务过度放大，不仅容易导致套现风险，还会大大增加信用卡行业的风险。
“市场是广阔的，但风险是隐藏的。”上述分析师表示。更大的风险是，放贷机构往往需要兜底，某种程度上已经“变异”成担保机构。而有些机构过于大胆追求业绩，很难隐藏自己的风险敞口甚至资不抵债，风险最终“回流”到银行。
2018年5月，国家互联网金融安全技术专家委员会发布《关于互联网金融新业态风险检查的通知》，称“信用卡还款”与互联网金融结合的业务模式涉及信用卡非法套现、平台收取高额费用、用户信用卡信息安全等问题，潜在风险值得关注。
微信金科也发出了风险警告。如果公司的信用风险管理系统或其基础技术没有以有竞争力的速度持续加强以有效控制风险，公司的逾期率可能恶化并影响其市场地位、声誉和经营业绩。
利率方面，根据其招股书显示，2015年至2017年，微信金科平台贷款平均实际年利率分别为41.0%、38.0%、39.6%，均超过36%的监管红线。
这种情况在今年上半年有所改善。中报显示，1-6月实现的信用卡贷款和消费信贷产品贷款平均实际年利率分别为34.2%、30.4%和26.6%。但这反过来影响了公司的利润率。这项业务的本质是“收入能覆盖坏账，才能盈利”。
据企查网站显示，威信金科有四家小贷公司:上海静安威信小额贷款有限公司、青岛市北威信小额贷款有限公司、成都威士小额贷款有限公司、上海中远船务小额贷款有限公司，根据市场分析，持有小贷牌照或为展业方便，采取助贷模式规避小贷牌照杠杆限制，从而在监管“灰色”区域获得空。
一位主管告诉《财经国家周刊》:“目前对于金融科技公司，没有明确的边界定位。下一步是在金融和科技业务之间划清界限，并加强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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