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许久之后,信用卡还款的“妖风”再次刮起。自1985年第一张信用卡诞生以来,信用卡在中国的推广已有30多年。依托生活品质和消费水平不断提升的时代契机,持有信用卡的人数不断上升,“零”信用卡的人数越来越少。
信用卡消费固然是享受,但随之而来的逾期和债务问题也是不可避免的。在利益的驱动下,信用卡还款市场应运而生。一波人打着“摆脱信用卡债务,帮你轻松上岸”的口号进场,想分一杯羹。还有一波人贪图利润,打着还款的旗号诱惑诈骗,想把持卡人拉进深坑。
虽然“一个平台活不过三年”已经成为行业铁律,但是如果退役了呢?关机呢?这种灰色交易还在“地下”复苏,而且愈演愈烈。
恢复:你可以和市场一起生活。
每天早上7点,宏伟(化名)都会准时打开手机,看前一天没有回复的信息。最近他刚把微信后台换成主营业务介绍图,准备做点特别的,他的业务是信用卡还款。
信用卡还款这个词听起来可能很陌生,但在行业内已经存在很久了。主要有两种模式:一种是私下还款,一些“中间人”通过小广告联系有需求的持卡人,帮助持卡人用自有资金还款,然后提供POS机给持卡人“套现”,将返还的资金用于清偿“中间人”的债务。
另一种是平台还款。临近账单日期时,持卡人只需在卡内留下一部分资金,然后将剩余资金通过平台的消费模式反复刷出并返还,多次重复即可达到还清账单的目的。
依托持卡人消费信贷理念的日益普及和平均透支额的增加,信用卡还款市场正在蓬勃发展。为了从中获利,“中间人”不断进入市场,为持卡人提供还款服务。但由于这种行为不受法律保护,存在较高的欺诈风险,为保障持卡人资金安全,2022年年中,监管机构和银行已“采取措施”限制非个人还款,升级信用卡还款渠道的风控手段。一时间,信用卡还款市场受到重创,“中间人”放弃意向,还款平台App关闭成为常态。
虽然已被认定违法,但疫情控制政策的优化和2023年消费需求的激增,也让信用卡还款市场重新活跃起来。“卡内5%余额可全额还清账单,信用卡额度可任意支配,缓解资金压力解放双手。”在宏伟看来,信用卡还款的业务任何时候都不会“哑火”。虽然生命周期超过三年的平台很少,但换个“马甲”,改名后重新开始也不错。
“专业卡还款”、“智能还款可以弥补POS机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月薪不够,请用信用卡给我打电话”。不到10分钟,宏伟迅速编辑好一篇文章,发布在朋友圈。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客户上门。
从研究、调查,到网络和宣传...有还款需求的信用卡置换是有市场的。持卡人扩大的衍生产品需求使追求利润的人不断进入市场。和众多“中间商”一样,蛋壳(化名)最近放弃了之前已经关停的平台,将目光投向了另一款新的信用卡还款App。原因是她最近收到很多客户反馈,需要还款服务。与她过去接触的老平台不同,蛋壳最近接触的新平台功能更加齐全。除了设定还款计划,她还可以自己选择签约渠道。
易观金融行业高级顾问苏表示,信用卡还款市场的反复回暖主要有两个原因。从需求端来看,信用卡还款需求持续存在,受近年来宏观经济因素影响,此类需求呈上升趋势;从供给端看,代理业务存在已久,并形成了相对成熟的链条。他们有专业的技术和操作流程,甚至在前期通过各种“经验总结”采取了更为隐蔽的方式来获取客户。
傲慢:回到背后的秘密。
消费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第一动力。消费升级的不断创新催生了持卡人对信用卡的需求,信用卡还款平台也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更新迭代。北京商报今日记者随机注册了多个新上线的信用卡还款app,发现与老平台的相似度是注册成功后的第一步。持卡人要进行实名认证,上传身份证信息,才能进行下一步操作;不同的是,替换方法得到了优化和改进。
以蛋壳销售代理的报销App为例。注册成功后,持卡人可以选择各种签约渠道。小额还款通道的交易限额为50-1000元/笔,费率为0.66%。优质渠道有两种,为大额信用卡提供还款服务。交易限额50-2万元/笔,费率均为0.76%。签约通道后,持卡人可以根据还款计划设定还款期限。以还款1万元为例,还款周期可以设置为3-11天。“这些都是平台优化后的新功能,客户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进行选择。”蛋壳介绍。
对于施立(化名)来说,他的野心远不是靠营销代App赚钱。在平台推广的过程中,他依然喊出“代理推广,赚取利润”的噱头来吸引持卡人,他也会“裂变”。拉人头营销玩的更巧。以前允许三个人做VIP,现在一个人可以成为VIP代理,刷卡金额达到1万元每人可以获得5元/人的奖励;直接推10个人就可以成为代理,刷卡金额达到10000元每人可以获得10元/人的奖励;直接推50人就可以成为区代理,刷卡金额达到10000元每人可以获得20元/人奖励。“裂变”的人越多,获得的利润就越多,但施立对如何设定利润分成比例讳莫如深。他直言“我不知道,都是上面规定的。”
如果说信用卡还款和直推的费率是“透明”的,那么还有一种隐性灰色收入让信用卡“中间商”赚得盆满钵满。入行近7年的任军(化名)最近准备重新接生意,为持卡人提供信用卡还款服务。与平台模式不同,任俊是私人“中间人”。
民间还款的“中间人”多为自然人,还款资金来源多为自有资金。去年严打之下,信用卡还款市场被封,客户一度销声匿迹。任俊本打算“金盆洗手”,但今年持卡人还款需求的增加让他再次入局。“最近一个月来咨询还款的持卡人越来越多了。”任军计划将利率从4%上调至6%左右。以还款1万元为例。他每次还款都会向持卡人收取600元服务费。生意好的时候,月入过万很容易。
私人“中间人”操作的信用卡还款模式没有统一的标准,费用由自己决定,可以操作空。为了吸引客户,任君还为持卡人提供了“养卡提现”的配套服务。他表达套现需求不到三天,北京商报记者就收到了他送的刷卡机。使用POS机,持卡人需要先支付198元激活机器。以刷卡5万元为例,每刷一笔手续费300元。
信用卡还款平台的猖獗,点燃了“倒卡”“养卡”大军的热情。但还款后,持卡人除了原本需要归还的债务外,每个月还要承担一笔服务费,循环账单无法缓解债务压力。
套路:骗子就是冒牌货。
一边是长期潜伏地下的“灰色套路”难以取缔,一边是不法分子伺机敛财。刘力(化名)就是一个受害者。前段时间,他在浏览网页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赞送福利的活动。手术非常简单。只要看视频赞一个,就返6元。但是,此福利每人只能订购五份。玩了一会儿后,刘力想得到更多的好处,于是他添加了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进行询问。
工作人员告诉他,第一个福利完成后,会升级到第二个福利,一个任务可以返12元。要求是在平台上做信用卡还款业务。根据他曝光的截图信息,这是一个帮助还信用卡的平台,平台上明确写着“尾号为1296中国银行信用卡的XXX”和“尾号为9658交通银行信用卡的XXX”。
听说有好处可拿,刘力很感动,于是开始在平台上充值。一开始他开始还600元的资金,每天最多能还15个人。一个人还款的佣金是10元。充值金额越高,佣金越高。起初,刘力通过操作三个小时赚了200多元,但当他第二天想再次登录该软件时,他发现该软件已被冻结,无法登录。
“直到接到反诈骗中心的电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刘力回忆道。也有很多持卡人遇到了同样的套路,诈骗的手段也大同小异。也有持卡人充值后发现平台无法使用,也有持卡人遇到过平台反复要求充值还钱,否则无法取钱的情况,但充值后发现平台“跑路”了,无影无踪。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费”,所有高额奖励背后都可能有陷阱。博通金融行业资深分析师王鹏博指出,疫情三年间,很多持卡人的收入受到影响。此外,随着近期房地产市场的回暖,购房者对信用卡短期贷款的需求也在增加。当然,部分用户的信用卡管理过于混乱,也形成了信用卡还款的需求。监管已经明确,信用卡还款不合法,容易被洗钱和异地平台利用。而且信用卡还款还会和取现结合,导致持卡人资金受损,征信受损后信用卡被冻结,个人信息泄露。持卡人也容易提前养成不良消费习惯。
北京讯真律师事务所律师王德岳提醒持卡人,由于监管打击,目前市面上的报销App比较混乱。通常是打一针换一个地方,实际上对用户没有保障。平台是重复消费还款操作,容易被银行风控拦截,甚至被降卡。用户需要填写详细信息,包括身份证、护照、社保、信用卡等个人信息,甚至提供CVV代码等核心信息。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这些信息被平台掌握后,很有可能被盗刷信用卡或者个人信息被用于其他非法渠道。而对于自己还钱的兼职人员来说,还可能存在持卡人不还款、收入无法提现等风险,甚至可能陷入“帮还信用卡高提成,刷返利”的诈骗陷阱。
严打:“堵”,从源头上堵
信用卡还款,这种处于灰色地带的离奇产品背后,是“中间商”急于赚钱的现状,而在银行和监管的严控下,这种灰色生产必然难以长久。
对于信用卡还款行为,国家互联网金融安全技术专家委员会发布通知称,信用卡代偿与互联网金融相结合的业务模式涉及信用卡非法套现、平台收费过高、用户信用卡信息安全等问题,潜在风险值得关注。报告指出,非法代偿平台的运营模式基本有三种,即套现贷款模式、平台代偿模式和信用卡套现模式。其中,信用卡套现模式实际上是用户拥有多张信用卡,刷卡消费有免息期,多张卡循环刷卡,维持免息贷款。
采访中,不少银行人士也提到了平台的风险。该行信用卡中心人士表示,一年的12笔账单中,有10多笔是由他人支付的,这是一种不正常的行为。银行一直处于打击信用卡支付的状态。如果发现此类行为,持卡人将被降级封号。
“信用卡违规也需要从源头上制止。”另一位银行人士表示,“目前银行已经加强了对信用卡用户信用风险和欺诈风险的防范和研判,从信贷审核、风险预测、风险跟踪等全过程监控可能存在的违规风险。”
“这种还款行为的风险,从持卡人的角度来看,可能是个人隐私信息泄露的风险。”在苏看来,个人信息可能被私人机构或平台机构的相关人员转卖或非法使用,高昂的成本将进一步增加持卡人的经济负担。建议从代理平台的根源入手,比如打击为代理平台提供App搭建的系统服务商,处罚多次从事代理业务多年的人员。
在银行层面,北京银保监局此前发布的《关于加强信用卡消费者权益保护的通知》一文也提到,银行要审核引流平台资质,不得与现金贷、信用卡还款、卡套现等有负面信息或功能的平台合作。银行应当审查互联网平台宣传、文案的合规性,不得诱导消费者办理高授信额度的卡。
正如王鹏博所说,最重要的是控制还款渠道,银行之间互通信息,监控持卡人信息以及是否通过还款平台还款。一旦发现,可以随时处置,在业务拓展和合规管控之间找到很好的平衡。
王德岳也持相同观点。在他看来,这些标着安全可靠、智能还款的信用卡还款app,大多没有相关资质,属于无证支付业务。为了打击信用卡还款,银行可以加强对还款渠道的控制,如限制非个人还款,对商户重复刷卡、跳码的持卡人采取降低信用卡额度、封卡等措施,保障信用卡资金安全。
北京商报金融调查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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