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老冲
2016年春节后的第一部剧情类奥斯卡盛典上，有一部非常冷门的《Da 空 Tou》登上了最佳影片提名名单。这部电影用一种搞笑的方式讲述了2008年金融危机的起因——华尔街的聪明人最擅长包装设计各种复杂的金融产品，甚至故意不想让普通投资者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普通人。
中国的金融市场更规范，风险更小，混乱更少，这也意味着创新不足，有相当多的案例显示了底线。2015年，最热闹的领域是互联网金融。十几个平台公开跑路，最大的是e租宝。交易额已经超过700亿，就像一家中型银行的规模。网金宝的公开地址在一栋楼的22层，最多只有20层。最精彩的漳州汇林，发布的公告能让投资火爆起来:别找我，我不还你！
今年也是互联网金融监管元年。中国人民银行等十部委联合发布纲领性文件《关于促进互联网金融监管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2016年两会上，政府工作报告更加严厉:“扎紧制度笼子，整顿和规范金融秩序，严厉打击金融诈骗、非法集资和证券期货领域违法犯罪活动，坚决守住不发生系统性区域性风险的底线。”
面对这样的情况，博鳌论坛连续三年发布的互联网金融报告在今年年初表示，要监管和鼓励创新。随后的互联网金融分论坛主题是“痛苦与成长”。嘉宾们都很谨慎，但关键问题是，痛就是痛，成长的可能性在哪里空？两个相关的分论坛，普惠金融和民营银行，讨论的是同一个方向——中国金融市场的未来，在汪洋为民的蓝海。
我们都是好孩子。
互联网金融论坛的参与者大多是P2P网贷的一线公司。当初这些年轻的80后商界领袖说:我们都是好孩子，出事的都是坏孩子。我们不一样，必须划清界限。
拍拍贷CEO张军一开始就急着想说清楚。P2P是资金需求方和供应方直接交易，通过互联网高效实现。平台只是一个撮合中介，本身不可能是信用中介，更不可能是非法集资。此前，e租宝、达达集团等事故早已突破信息中介性质。简单来说就是把非法集资从线下搬到线上，不属于真正的P2P。
人人贷总裁张诗诗也表示，正规做生意的P2P企业问题不多。只要平台严格坚持信息中介的定位，保证所有交易的真实性，风险并不比常规投资大。借助互联网这个高效的工具，一个人可以投资10万元给100个人，这本身就提高了投资效率，降低了资金风险。
作为一个“好孩子”，他不怕监督，也呼吁监督。爱建金首席执行官约翰·杨(john young)直言:我们需要监管，但要温和。P2P行业就像一个年幼的孩子。我们不能限制他必须往什么方向发展，而是告诉他哪里危险，不能去。王猷首席执行官吴发表了相当严厉的讲话:非法行为应受到严惩，以威慑模仿者。
积木盒子CEO董军表示，现在的监管对行业的了解越来越多，提出的底线监管非常实际。常恒公司总裁秦洪涛说，我们应该开始监督和实施细则。
分论坛的主持人、经济学家谢平似乎让你放心。他说有领导咨询过相关问题。谢平回答:你放心，真正的P2P不吸收任何存款，不参与同业市场。即使破产，也是有限的损失，根本不会形成系统性风险。同时也嘲讽了监管层。“他们是文科生，不懂大数据。”
大数据是目前P2P的法宝。监管只是守住底线，并不能代替商业。要想让这么多投资人重建信心，P2P风控才是核心竞争力。在这方面，各企业都表示了决心。现在大数据这么先进，我们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线上行为轨迹来评估他的信用，防范风险。
在场的80后创业者都非常看好金融科技的未来。张军认为，目前的大数据只是处于1.0的阶段，未来2.0的形式会更具颠覆性。每个人都可以基于信用发行虚拟货币，自己完成金融交易，不需要金融机构，包括P2P。
对此，连续两年以“专业人士”身份参与互联网金融讨论的“神秘人”、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原总裁兼CEO、之子朱有些不屑一顾。他怀疑大数据给出的判断是否真的是用户需要的。
朱筠说:“比如你知道他买了什么，但你不知道钱从哪里来，是他爸爸花的，是他挣的，还是朋友给的。”“(没有金融机构)变成自动驾驶了吗？更别说自动驾驶了，万一出了差错，为了防止这种差错，你还得被监视着，所以不可能进入无人驾驶金融时代。”
对未来的展望永远是一个推论，听起来很科幻。互联网金融真正的价值在于它的生命力。这种活力不是来自于有野心的人通过非法集资制造的虚假繁荣和瞬间崩溃，而是基于普通用户的真实需求。
2015年，Youyi.com发放了70-80万的消费贷款，重点用于手机、摩托车和电动车的消费，拉动了厂商的生产和线下零售店的销售，为借款人和理财客户提供了实实在在的服务。张军还发现，80后和90后的消费观念不同，他们愿意借钱消费，使用杠杆。
拍拍贷、有利网、积木盒子都在关注小额消费贷款市场。比如，拍拍贷的用户大多是刚工作两三年，在三四线城市的年轻人。张军说，一个月收入2000-3000元的年轻人，想买一部4000元的iPhone，愿意出成本，贷款12个月还清。这是P2P消费贷款的典型样本。
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的新城市阶层，以P2P为代表的互联网金融被细分。他们没有大量的信贷需求，如汽车贷款和抵押贷款。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甚至没有信用卡。只有固定的工作和网络消费习惯，才足以确认他们的信用。这个群体是上亿的，规模也是形成的。这是行业活力的根本。
农民呢？
P2P的关注点可以给人信心，这也是普惠金融的一种形式，但另一个话题——《普惠金融:金融的贫困》关注的是另一个层面，个人生产经营贷款，而不是消费贷款，它关注的是更广泛的农民阶层。
海南省农村信用社理事长吴伟雄出身农民，用自己的案例给出了如何解决农民需求的答案。过去银行和金融机构不愿意发放小额贷款，是因为95%以上的小额贷款没有抵押物，这是基于风险控制的基本需要。然而，海南农村信用合作联社有一个意外的收获。2015年，他们发放了230亿小额贷款，惠及海南60%的农民，但他们的贷款不良率不到2%。
看来，对于普惠金融式的小额信贷来说，有没有抵押物不是核心问题，关键是做法是否靠谱。海南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的做法是，首先培养发放小额贷款的业务员，不仅要懂金融，还要懂农业种植、管理、市场，能够骑自行车挨家挨户走访农户，发放贷款。其次，我们应该对农民有感情，为他们努力工作，经常到农村去，与他们建立密切的联系。三是帮助农民掌握一两项技能，有致富能力，否则就拿不到贷款。
这种个人服务农民的“游戏”不适合大银行和金融机构。中国民生投资股份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董文标直言，为什么银行不愿意发放小额贷款，不是不可能，而是没有动力去做。
董文标说，中国银行的信贷体系设计之初是为国有企业服务的，后来中国加快市场化后出现了一批富人，这个体系就是为富人服务的。多年来，传统金融形成了一种固有的观念。它只求大，不求小，只求锦上添花，不求及时救助。对大客户的贷款额度大，风险低。“一次十亿，最好三五年，这样三五年的工资奖金都有了，不用再做了。这些人的观念有问题。”
在他看来，这种观念是大型机构难以普及普惠性小额信贷的主要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体制问题。银行贷款实行终身负责制。一旦小微企业出现风险，放贷的个人也要承担责任。
董文标还提出了农民贷款不抵押的解决方案。“改革继续深化，产权明晰。比如土地流转和宅基地流转一旦解决，农民贷款可以用土地和宅基地抵押，风险自然就降低了？"
在体制改革层面，金融机构没有发言权，但有些机构已经遇到了迫切的需求。中国人民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PICC)总裁王银对自己的成绩感到焦虑。PICC一半的个人业务在农村，乡镇机构已经覆盖了全国59万个村的95%，PICC覆盖了28万个村。如此健全完善的体系，没有直接的投贷功能。"对有社会责任和能力的企业，应给予政策支持."
小微企业需要民营银行。
农民个人信用要求不高。海南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的案例证明，只要金融机构扎扎实实做，风险不高，但是城市里的小微企业怎么办？私人银行不得不背。
在民营银行的分论坛上，弥漫着谨慎的气氛。相比P2P的信任危机，刚出生的他们还是有点胆小。民营银行分论坛的主题是“是生不逢时还是时不我待？”它准确地反映了私人银行的心态。
2013年7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金融支持经济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的指导意见》(国十条)，正式放开民营企业设立门槛。2015年6月26日，银监会发布《关于促进民营银行发展的指导意见》，标志着民营银行申办常态化，首批试点5家。截至2015年末，五家民营银行总资产794亿元，负债651亿元，经营状况良好。截至今年2月，国家工商总局已经预注册了100多家民营银行。
第一批五家民营银行中，有两家进了这个分论坛。根据银监会对民营银行的定位，民营银行的业务主要是“小额存款和小额贷款、大额存款和小额贷款、对公存款和对公贷款以及区域性存贷款”，天津金城银行行长吴小平表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小额”。
银监会原副主席蔡鄂生特别回应说，民营银行的出现本身就是改革的重要一步，它的诞生是为了“补短板”，实际上对民营银行的定位和作用有明确的要求。监管部门的信息是明确的，你要小。
经济学家吴晓求给出了一组数据。描述中国金融业的基本结构，银行当然占据绝对重要的位置。大型银行业金融机构规模超过200万亿，约占整个金融资产结构的80%。吴晓求认为，从金融市场的实际情况和改革方向来看，这些大型金融机构是重点。最重要的是进一步进行市场化改革，激活股票的活力。但现在很多人关注的都是小增量，比如战略新兴板:“我从来不觉得那东西重要，相比庞大的存量。”
吴教授认为，民营银行的重要作用是“结构性补偿”。大银行看的是富人，小银行看的是中小企业和中低收入阶层...(私人银行)必须创造和扩大银行的不同模式和运营结构。”
中国招商银行前行长马魏华希望变得更加现实和自信。他接手招行的时候，招行不仅规模小，还遭遇了一波挤兑潮。就是承认自己的小，银行耐心提升对小微银行和信用卡客户的服务水平。招行不仅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强。
看来“小”不是核心问题。小有优势。马魏华说，“有什么好处？因为它的客户是小企业，所以对小企业有很深的了解。你不需要进行这么多的调查来把握风险和了解文化...不仅是存贷款，还有服务结算和财富管理。精耕细作，立足小、本土、创新、差异化，民营银行才会有出路。”
中小企业和小微企业贷款一直是金融业的老大难问题。近年来，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大背景下，小企业对金融服务的需求必然会大幅增长，这是经济萧条背景下逆势增长的基本活力，这也是民营银行设立和发展所处的“大趋势”。
博鳌论坛金融分论坛的三个议题包括城市平民消费、农民消费生产、中小企业信贷等金融市场的新生力量。目标是向人民金融服务需求的广阔蓝海进军，以资本的方式激发最大群体的经济活力，这是“普惠金融”这个称号的应有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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