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吴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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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保投资遭遇退市公司，投资者成功向爱建证券索赔。
近日，上海金融法院披露了一份二审判决书，判决爱建证券赔偿投资人曹某某损失120万元，比此前一审判决增加60万元。
案件细节再次给投资者敲响警钟，投资需谨慎。“保本保收益”的销售说辞，绝对不可信。
300万社保基金投资券商资管，却踩了雷凯迪生态。
该案要追溯到2016年10月，爱建证券推动设立“爱建证券爱迪新能源集合资产管理计划”(以下简称“爱迪资管计划”)，属于中等风险产品。
该计划主要投资于“陕国投爱迪新能源流动资金贷款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以下简称“爱迪信托计划”)，信托资金主要用于向凯蒂生态环境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凯蒂生态”)发放信托贷款，补充其流动资金，信托规模为3亿元。陕国投作为通道，主要承担一般信托事务的执行职责，不承担主动管理职责。
2016年10月至2017年3月，爱迪资管计划完成三期募集，总金额约1.86亿元，期限24个月。其中，爱建证券购买了1300万元的爱迪资产管理计划和100万元的爱迪信托计划。
最终，陕国投借给凯蒂生态约1.87亿元。
曹于2017年3月向爱迪资产管理计划投资300万元，但这不是曹的个人资金，而是工厂工人的社保基金。
曹某某称，出资300万元是案外人王某为菏泽市牡丹工艺品厂工人垫付的款项。本来是存到当地社保局的，社保局不能再留了。李某某，社保局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的儿子，当时只是爱建证券青岛营业部的一名销售人员。经社保局工作人员介绍，李某某推荐了涉案产品，后以工艺美术厂会计曹某某的名义认购了涉案产品。
同样是退休人员的曹某某，只有中专学历，此前从未有过投资经验。
曹某某称，涉案产品都是先垫付投资款后签约，在销售人员的指导下进行风险评估。未说明风险，未确定合格投资者，曹某某承诺保本保收益。
2017年11月，凯蒂生态宣布重大事项停牌。停牌近8个月后，2018年7月复牌，随后出现超20个涨停板，从4.99元/股跌至1.16元/股。2020年12月，凯蒂生态终止上市，被深交所摘牌。
股价暴跌的原因是停牌期间，公司债务危机接连爆发，经营状况走下坡路。中期票据违约，大股东质押股票逾期，股票被冻结，公司银行账户被冻结，中国证监会决定对公司立案调查...在各种风波下，爱建证券于2018年5月向凯蒂生态发出律师函，要求爱迪信托计划提前到期。
一个月后，2018年6月，陕国投向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并于同年12月收到判决，判令凯蒂生态向陕国投偿还本金1.867亿元，利息约297万元，并加罚息。即使诉讼成功，泥泞的凯蒂生态也没有偿还能力。
自2017年3月开始投资至2018年6月，曹共获得现金分红27.07万元。2019年3月到期后，爱建证券因信托计划未能按时实现，决定延期清算。
但为了解决曹的流动性困难，2019年4月，曹与爱建证券签订了《流动资金支持协议》，爱建证券同意按照曹持有的爱迪资产管理计划份额本金的30%提供流动资金支持，具体金额为90万元。
爱建证券收到罚款，投资者索赔比例上升。
巨大的预期落差让曹将爱建证券的违规行为反馈给了监管部门，公司收到了几张罚单。
2019年6月，上海证监局责令爱建证券采取整改措施。经查，该公司在业务发展中存在以下问题:一是向客户发送的资产管理计划短信存在夸大宣传、未充分提示风险等问题；二是资产管理业务相关系统更新不及时。
2020年11月，上海证监局责令爱建证券进行为期6个月的整改，整改期间将暂停公司资产管理业务。指出爱建证券存在以下问题:一是未按照审慎经营原则建立健全风险管理和内控制度，防控风险。二是内部控制不完善，部分投资决策和管理不审慎，基金销售过程中存在误导宣传和违反投资者适当性规定的行为。三是管理混乱，内部职能分工不到位，人员管理不当。在上海证监局给曹某某的回复中，罚单直指爱建证券的爱迪资产管理计划。
2021年3月，青岛证监局也开出罚单，对爱建证券青岛分公司及时任分公司负责人的新-韩军采取监督管理措施，指出其存在以下行为:一是个人客户购买集合资产管理计划前未签订合同、风险揭示文件、风险承受能力调查文件或适当性评价结果确认；二是没有认真评估投资者的风险承受能力；第三，销售人员向投资者保证本金不会损失，承诺收益。在客户营销和客户服务方面:一是分公司违规通过第三方微信官方账号从事客户营销活动；二是分行当时的负责人及员工在没有证券投资顾问资质的情况下，通过微信群向客户提供带有证券投资建议的服务。
种种罚单显示，爱建证券没有尽到尽职调查和管理义务，需要承担投资者的部分损失。但是，对于是否履行适当性义务，承担多大的损失，一审法院和二审法院给出了不同的判决。
一审法院认为，即使先支付涉案产品，后签订合同，并在销售人员指导下填写风险评估调查表，曹某某作为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自然人，也应对其签字承担相应的法律后果。根据上述签署文件，曹某某确认了风险评估结果，确认了其对产品风险的认识，认可其投资行为，故可以认定爱建证券已尽到了应有的义务，曹某某现有证据不足以推翻。
基于爱建证券的过错程度，一审法院综合判决爱建证券赔偿曹投资本金的50%，即150万元。在扣除已赔偿的90万元后，判令爱建证券赔偿曹损失60万元。
二审法院认为，考虑到爱建证券保本不亏、承诺收益的行为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曹对投资风险的误判，进而做出与自己投资预期不符的投资决定，可以认定爱建证券在销售资产管理计划时未充分履行投资者适当性义务。因此，我们支持曹关于爱建证券未尽到投资者应尽义务的诉求。
二审法院判决爱建证券对本案投资者的赔偿范围为曹投资本金的70%，即210万元，扣除已补足的90万元，判令爱建证券赔偿曹损失120万元。
如何区分适当性义务和谨慎勤勉义务？新谷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王怀涛告诉界面新闻记者，区别主要在于相应的阶段和违反义务所产生的责任类型。适当性义务主要对应产品募集设立阶段，勤勉谨慎义务主要对应产品管理退出阶段。适当性义务在性质上属于“契约前义务”和法定义务，强调对“合格投资者”的审查和对产品风险的充分揭示和匹配。违反适当性义务主要导致缔约过失责任；谨慎勤勉义务既包括合同义务，也包括法律义务，强调的是券商的积极性和专业性。违反谨慎勤勉义务主要导致违约责任。
“但在实践中，这种区分并不严格。有人认为适当性义务是谨慎勤勉义务的一部分。”王怀涛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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