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红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安稳的睡一觉了。作为一个单亲妈妈，自从五年前女儿隽隽在寄宿学校上学时患上精神疾病后，她生活中只剩下两件事:带女儿看病和在学校维权。在这个过程中，学校曾经给她转了30万。本以为对方支付了治疗费，却因为三张借条的存在，学校以“民间借贷”为由将此案告上法庭。几经对抗，关宏最终选择反诉。2021年12月，临近年底，她终于收到一审判决:学校应对隽隽的精神疾病承担责任，并获赔37万余元。
官司看似赢了，但关红说，她的维权之路还没有赢。“我和女儿还没等学校给我们道歉呢。”她说。
怀疑被老师虐待，13岁女孩患有精神疾病。
提起娟娟的病，关红说要从五年前说起。“孩子之前一直在沈阳一所民办实验学校读书。”她说学校是寄宿学校。她一般一周回家一次，第二天发现孩子有问题。“本来挺热闹的，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显得很没精打采。”她告诉新黄河记者。
与女儿沟通后，告诉母亲，自己不开心的原因来自于老师季。“孩子说老师最近好像在针对她，总是在一些小事上挑她的毛病。”在的描述中，纪老师在批评她的时候用了“没用”、“窝囊废”这样的字眼，让自尊心极强的她很沮丧。
为了安抚女儿的情绪，关红联系了这位纪老师了解情况，对方也承诺会多关注的情绪。本以为事情解决了，没想到发展急转直下，女儿情绪更加不稳定。隽隽说，回到学校后，这种情况不仅没有改善，甚至连她以前的好同学都有意无意地避开她。“孩子问了同学，同学偷偷告诉她，纪老师不让她跟她玩，说我女儿‘全是负能量，一起玩会受影响’”。
得到这样的说法后，的情绪终于在2016年5月的一天爆发了:因为睡前洗澡的问题与生活老师吵架后，被纪带到了教室。“当着同学的面，老师又嘲讽她，她情绪崩溃了。”
就在这之后，即使没有相关知识，关红也能看出女儿生病了。“我带她出去，带她去爬山，亲近大自然，想办法缓解她的情绪，都没用。”她说，那时候隽隽总是说，一闭眼老师就讽刺自己，每天都很痛苦。在最坏的情况下，她有自杀行为。
关宏提供了纪的电话号码，《新黄河》记者试图联系对方了解当年的故事，但始终没有打通。时隔多年，关宏说纪对女儿态度的转变应该和补课有关。“之前，孩子一直跟她一起课后辅导。”她说，因为那年冬天沈阳天气太冷，她考虑过暂停补课，等天气暖和了再说。“这是孩子没补课后发生的。”
隽隽的情绪总是不稳定，关虹开始带她走上求医之路。在关红提供的病历上，写着隽隽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症”，有分离经历，后来被诊断为抑郁症和焦虑症。
我以为是赔偿，结果被学校以“民间借贷”起诉。
“我是单身母亲。我通常自己做生意。隽隽生病后，我的主要精力就是陪伴她。”关红说，生病后，只要看不到妈妈，隽隽就会坐立不安。只能一直陪着她，工作基本处于停滞状态。
“除了给隽隽治病，剩下的就是找学校维权了。”关红认为，女儿之所以患有精神疾病，与学校和老师的做法密不可分。关红提供了一段她和校方交涉的视频。在此过程中，一名学校工作人员承认纪某有娟娟描述的行为，并表示在此过程中学校和老师都有责任，但具体的责任划分因纪某当时不在现场而难以确定。
“但主要问题是对待孩子。我在这里的工作停滞不前，经济上确实困难。”关红告诉新黄河记者，在几次沟通中，学校答应先垫付孩子的医疗费，但要求关红写下欠条。对于关红的问题，“他们说因为学校是股份制，财务需要出去，所以我可以放心先去看孩子。”
为了不耽误隽隽的治疗，关虹最后分三次写下了借条。内容主要是关于她的女儿隽隽在上学期间因老师引起的抑郁症。由于治疗费用巨大，家庭暂时没有收入，学校经费暂时垫付治疗，后续费用通过法律程序解决。“写完欠条，学校前前后后给了30万。”
让关红没想到的是，这笔本该是赔偿的治疗费，却让她和学校对簿公堂，被告是她自己。2017年，沈阳民办实验学校以民间借贷为由起诉关红，要求偿还此前支付的30万元。经过一审判决和二审上诉，关红最终败诉。
(2018)辽01民中2272号民事判决书中，认定关红所写的三张借条均为手写，借条中的30万元均为关红所收，故应确认她与沈阳民办实验学校之间存在真实的法律关系。至于她的诉讼请求，是学校对女儿侵权的赔偿，与本案不是同一法律关系，不宜在本案中一并审理，可以单独主张权利。
母亲反诉学校侵权损害，学校一审赔付37万。
关红告诉新黄河记者，娟娟为了病后能得到更好的治疗，在朋友的建议下带她来北京，各方面的花费都不小。“学校打官司后，我的房子被冻住了，整个人感觉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在关红看来，学校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一再逼迫她，这让她很寒心。
时间来到2021年。经过几年的治疗，隽隽的情况稳定了。关宏还委托律师正式对学校的侵权行为提起诉讼。经过半年多的审理，2021年12月，她终于得到一审判决:沈阳民办实验学校应对隽隽的精神疾病承担责任，并获赔37万余元。
根据判决书，法院认为，原告作为未成年学生，不能直接证明其权益在案发时受到损害，其提供的录音、录像、证人证言、病历等能够满足证据高覆盖率的标准，因此可以认定原告因老师、同学的不当言语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原告的精神疾病。
同时，本案发生在原告在被告学校寄宿期间。在对待未成年学生寄宿时，更应重视管理和保护的义务。学校管理保护不严，造成寄宿制学习期间受伤，被告学校负有管理失职责任。
公开资料显示，沈阳民办实验学校是一所九年制义务教育学校。5日下午，新黄河记者致电该校，希望了解相关情况。工作人员说学校准备上诉。“剩下的过段时间再来了解吧。”
她一审胜诉了，但关红说，她的维权之路还没有完全打赢。她女儿还天天问她学校有没有道歉。“我也在准备后续起诉的材料，希望我们的案子能引起更多人关注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应采访对象要求，关红、娟娟均为化名。)
新黄河客户端记者:于丹编辑:孙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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