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苗一伟吴于淼
编辑|彭
“巨无霸”蚂蚁A+H的上市更进一步！
8月25日晚间，蚂蚁集团在上交所和港交所同时披露上市招股书。从近500页的篇幅中，我们可以一窥这家万亿级金融科技巨头的成长秘密。
蚂蚁集团万亿美元估值的背后，是支付宝、花呗、余额宝、芝麻信用、相互宝等几个超亿级用户的产品，逐渐成就了市场的巨大想象空。
如果说蚂蚁集团的支付业务是其成长的“骨架”，那么消费金融业务则是蚂蚁逐渐富强，从而获取丰厚利润的“肌肉”。招股书显示，蚂蚁集团已经是国内最大的小微经营者在线消费信贷和信贷平台。
招股书显示，蚂蚁集团数字金融科技平台下的微贷科技平台，2020年上半年收入285.86亿元，占总收入近四成(39.41%)。按照微贷平台112亿元的净利润计算，占蚂蚁集团2020年上半年219亿元净利润的51%。
微贷科技平台包括花呗、贷芽、网商银行的借贷业务。截至今年6月30日，通过蚂蚁集团平台推广的消费信贷余额1.73万亿元，小微经营者信贷余额4217亿元，两者合计超过2万亿元。
从2015年华远上线至今，短短五年时间，这个万亿级的消费金融巨头是如何成长起来的？
面向5亿人的消费信贷平台
对于国内快速发展的消费金融行业来说，蚂蚁集团旗下的“花呗”和“贷呗”两款应用，就是消费金融“淘金”的代表。
2015年，互联网金融被列入“十三五”规划，正式成为国家大力鼓励的行业，可谓风头正劲。当年4月，蚂蚁花呗和借呗花呗两大产品几乎同时正式上线。
柏华是中国第一批面向普通百姓日常消费提供的数字无担保流通消费信贷产品。上线之初，主要局限于阿里巴巴电商体系的支付场景。
2015年，时任蚂蚁金服总裁井贤栋表示，花呗是“场景金融”产品，主要服务于商业营销。但华远的金融跨期支付和杠杆能力，很快让蚂蚁尝到了甜头。
根据当年淘宝商城的数据，商家分阶段接入蚂蚁花坛后，交易转化率提升了40%。2015年“双十一”期间，蚂蚁花呗全天共支付交易6048万笔，占支付宝整体交易的8.5%。
目前花呗近三分之二的用户年龄在20-40岁之间，可以说是整个社会的中坚力量。而且从用户城市分布可以看出，一二线城市约占50%，这些年轻群体成为了花呗后续增长的驱动力。
2016年后，蚂蚁花呗开始打破购物平台的限制，将服务拓展到阿里巴巴体系外的更多线上线下消费领域，逐步拓展消费场景。事实上，它成了蚂蚁集团发行的“虚拟信用卡”。也成为众多互联网巨头争相模仿的“信用支付”产品。
蚂蚁集团财报显示，截至今年6月底，微贷科技平台用户约5亿人，这意味着约有5亿用户通过蚂蚁的花呗、贷芽、网商银行获得消费信贷。
此前，在招股书披露之前，市场研究人员可以从阿里巴巴上市公司公告和柏华借壳的ABS融资协议中，窥见蚂蚁消费金融领域的资产质量数据。
业务方面，2016年至2019年，蚂蚁花呗净利润分别为-2.8亿元、34.2亿元、3.7亿元和15.79亿元。其中，2018年，华远以ABS高杠杆融资的方式被央行监管。2019年，华远净利润重拾高速增长。2020年上半年，受业务模式变化影响，计入小微贷款公司的净利润为4.33亿元。
另一款贷款产品蚂蚁借呗的净利润普遍高于柏华，这主要是因为贷款规模和贷款利率普遍高于柏华。
根据蚂蚁借呗在上青院发布的《ABN手册》，2015年至2017年，借呗净利润分别为9.8亿元、19.24亿元、61亿元，几乎呈现出“每年翻番”的高增长。2018年后，蚂蚁借呗的财务数据将不再公开披露。不过，由于借呗和花呗的融资模式基本相同，可以推测借呗在2018年也遭遇了营收和净利润双双大跌。最新招股书显示，蚂蚁借呗2019年净利润11.96亿元，2020年上半年净利润6.21亿元。
当用户养成了网贷的习惯，无论增加多少资本，减少多少贷款额度，都无法满足“胃口”已经长大的蚂蚁们。
2018年后，蚂蚁集团开始酝酿新的突破。早在2018年3月，蚂蚁集团就在某论坛透露，将探索开放花呗和借款业务，尝试与银行等金融机构合作。联合贷款的新模式已经悄然开启。
招股书中披露，目前与华远、借贷在消费金融融资方面合作的银行超过100家，其中不乏大型股份制银行。华远和借贷的自营资金大幅缩水，但实际上是利用银行资金放大融资杠杆。
管理层面也在悄然发生变化。蚂蚁最初由上城小贷(借款)和小微贷(消费)运营，逐渐将重心转移到蚂蚁智信和重庆唐婉两家技术服务型公司。
据悉，蚂蚁智信和重庆唐婉主要提供小额贷款相关技术服务。蚂蚁智信为借款和花呗产品提供授信额度计算、安全计算、信用风险控制、机构联营、合同生成、精准营销、实时授信等技术服务；重庆唐婉主要负责金融机构的渠道接入、核对系统、资产转移和资产后台管理系统。
招股书显示，蚂蚁智信2019年和2020年上半年净利润分别为32.81亿元和73.08亿元；重庆唐婉2019年和2020年上半年净利润分别为12.42亿元和28.60亿元。
蚂蚁微贷平台净利润超过112亿元，其中，通过与银行联合贷款等技术服务，蚂蚁金服净利润超过101.6亿元。
金融杠杆的魔力和曲折
一路走来，蚂蚁灵活运用财务杠杆是帮助其爆发式成长的法宝之一，也经历了波折。
根据蚂蚁借呗ABN发布时上海清算所公布的2017年第三季度财报，截至当年第三季度，蚂蚁借呗总资产为219亿，然而，前三季度利润却高达45亿元。蚂蚁上城小额贷款有限公司注册资本为18.09亿元，也就是说蚂蚁借呗的最大贷款规模为41.84亿元，与其资产负债表中披露的43.48亿元似乎相差无几。但实际上，通过发行ABN产品，蚂蚁借呗的大部分资产都被转移到了表外，从而达到了降低贷款规模、缩小资产负债表、让杠杆率看似合规的目的。在其披露的利润表中，蚂蚁借力“投资收益”约40亿元。
这种通过ABS和ABN融资的方式在2017年底被监管层注意到。2017年12月，央行联合发布《关于规范整顿现金贷业务的通知》(114号文)，其中规定:“以信贷资产转让、资产证券化等名义进行的资金应与表内融资相结合，结合后的融资总额与净资本的比例暂按地方现行比例规定执行，地方政府不得进一步放宽或变相放宽对小额贷款公司融入资金的比例规定。”
之后，蚂蚁借呗和花呗开始紧急“降杠杆”。
2017年12月18日，蚂蚁金服表示，即日起向旗下两家小额贷款公司重庆蚂蚁小额贷款有限公司(花呗)和重庆蚂蚁上城小额贷款有限公司(借呗)增资82亿元，并将注册资本由现有的38亿元大幅增至120亿元。
截至目前，蚂蚁小额贷款股份有限公司(华元)于2018年2月从20亿元增资至80亿元，随后于2019年10月再次增资至120亿元；重庆蚂蚁上城小额贷款有限公司实收资本(借款)从18.08亿元增加到2018年2月的40亿元。
蚂蚁在资金端增加注册资本的同时，限制了部分用户的借款额度，甚至关闭了部分用户的借款功能。
2018年1月，蚂蚁借呗相关负责人表示，作为一款消费信贷产品，蚂蚁借呗会根据用户的使用情况和授信行为，动态调整用户的资质和额度，部分用户会被清退或降低额度；或者接纳一部分用户或者增加额度，这都是正常的。至此，蚂蚁集团在消费金融领域的“降杠杆”告一段落。
一直以来，蚂蚁集团都对消费金融牌照垂涎三尺。获得消费金融牌照，意味着融资杠杆较小贷公司从4倍左右进一步放宽至10倍，融资杠杆合规性进一步提高。
今年8月22日，上市公司于越医疗发布公告称，拟与蚂蚁集团、当代安培科技有限公司、钱芳科技、国泰世华银行、南洋商业银行、中国华融共同发起设立蚂蚁消费金融公司，注册资本80亿元，注资规模与捷信消费金融同为行业第一，但该消费金融公司仍需监管审批。
蚂蚁集团招股书显示，自2020年以来，微贷平台推广的消费信贷余额大部分来自公司的银行合作伙伴。此外，公司通过旗下的小贷公司蚂蚁尚城(借款)和蚂蚁肖伟(花呗)发放了少量贷款，大部分以资产证券化的形式主要从银行等持牌金融机构转让给投资者。
蚂蚁集团表示，公司之所以在表内有少量贷款(在公司与银行合作伙伴有共同贷款安排的条件下)，是为了帮助实现产品创新，拓展新的客户群。整体而言，公司资产负债表中贷款的信用成本会高于公司为帮助合作伙伴而促成的贷款。
不满足于实物分期的花呗，再次向“生活服务”延期付款服务迈出重要一步。今年7月30日，华远月供正式上线。
与花呗分期不同的是，花呗是按月支付的，不会按照订单总额占用花呗额度。这样可以把花呗用户在某些场景下的消费能力放大到10倍。这意味着，花月供在消费端是在增加杠杆。
寻求创新与监管的新平衡
今年8月，最高法规定民间借贷司法保护利率为4倍LPR(即15.4%)，在消费金融行业引起震动。
蚂蚁集团在招股书中表示，目前，最高法的规定明确不适用于金融机构。但过去最高人民法院对小贷公司是否属于金融机构的认定存在不一致，因此不排除小贷公司需要适用民间借贷的规定的可能。
蚂蚁集团的风险提示也明确指出，如果任何新规定或现有规定的实施进一步降低了贷款利率上限，公司小贷子公司的定价或业务模式可能需要调整，这可能对公司的业务经营、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产生不利影响。
招股书显示，在截至6月底的12个月期间，花呗的日利率可低至万分之二左右，大部分贷款的日利率约为万分之四以下；截至2020年6月30日，花呗用户平均余额约2000元；借款日利率可低至万分之二左右，大部分贷款日利率在万分之四左右或以下。
据界面新闻记者了解，近期，柏华和借贷宝调整了贷款利率的计算方式，锚定LPR，并尝试各种方式降息。比如柏华六期的票据是“LPR+1112个基点”，即年化利率15.34%；用户的贷款利率从固定利率变为“LPR+1075个基点”。
华远还联合余额宝推出了按揭贷款功能。花呗的用户如果需要提额，必须转入一笔钱到余额宝，花呗的额度会1: 1提额。锁定的余额宝正常享有收益，但在支取期间不得取出。根据贷款行业的规律，抵押贷款的利率一般低于信用贷款，贷款规模也较大。按揭贷款的方式也为柏华后续降息以满足新规提供了很多操作空余地。
此外，白洁近期针对众多用户推出了限时优惠活动。界面新闻记者发现，部分用户的借款利率从日利率0.04%(年化利率14.6%)降至0.03%；还有用户的日利率从0.05%(年化利率18.25%)降到了0.04%。据了解，当日最高利率为0.06%，即年化利率不到24%。
从2016年8月，华远在上交所发行第一只互联网消费金融ABS，到2018年1月恢复发行。然后在2018年5月开始尝试和银行联合贷款。按照“小贷公司”的监管，华远和借款银行做了一个中型银行的资产。
今年7月28日，央行调查统计司向银行下发《关于开展网上联合消费贷款调查的紧急通知》，称“为掌握金融机构个人消费贷款业务创新情况”，决定开展网上联合消费贷款调查。在统计表中，央行要求统计部门单独统计与蚂蚁集团“蚂蚁借呗”和“蚂蚁花呗”两款产品的合作数据。这次央行主要调查蚂蚁，是因为蚂蚁占联合贷款比例最大，合作银行最多。可以预见，未来央行将进一步规范网联贷。
麻袋财富研究院高级研究员苏对界面新闻表示，合贷业务目前还处于监管的模糊地带，现行法律法规跟不上现实中机构的发展步伐，存在一定隐患。然而，在商业层面，柏华和白洁为中国数亿用户提供的贷款利率低于消费金融市场，其坏账率甚至低于银行业信用卡的平均水平。即使在疫情期间，坏账风险也没有失控。对于中国年轻的消费金融市场来说，蚂蚁金服旺盛的创新能力和决策能力仍然值得消费金融行业学习和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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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深度」稳占蚂蚁利润“半壁江山”，2万亿消费金融巨擎如何炼成？丨解构蚂蚁 ①"：http://www.guoyinggangguan.com/xedk/23327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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