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段艳超实习生王莎莉
在电话的另一端，你可以听到李建强(化名)咳嗽，偶尔点燃一支香烟。他直言自己现在没有工作，住在上海郊区，每天煮挂面，被银行贷款压得喘不过气来，几乎付不起房租，开始掉头发。
“人不像人活，鬼不像鬼。”李建强说。
这一切都要从2018年7月与万合作“转卖”电竞选手说起。后者曾是《英雄联盟》一支职业电竞队伍的主教练。
2019年7月，发现万没有将自己和朋友投资的1000多万元投入玩家交易，开始玩失踪，于是报警。两个月后，万被警方抓获。
让不解的是，万将诈骗所得大部分花在了直播平台上，打赏网络名人主播，金额达六七百万元。
2018年，某会计挪用930万公款打赏主播，因人气主播提莫风而引起社会热议。后来冯表示愿意归还赏金。有法律界人士认为，直播是新兴行业，打赏是女主播的合法收入。也有专家表示，打赏不是赠与，应该追回。
2019年7月3日，万涉嫌合同诈骗一案，在河南省焦作市山阳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打赏是非法钱财吗？是否应该追回？7月29日，该院宣传主任向本报表示，案件尚未宣判，不便接受采访。
“暴利神话”下的欺骗
翻看和万最初的聊天记录，充满了发财的感觉。
问万一个黑马球员的价格，万说已经有老板愿意出300万了，准备压到400万，再找职业球员谈费用。
随后，万将微信聊天截图发给俱乐部要求其询价，得到的回复是“有一支350万的队伍”。万告诉，“最少可以得到175万球员，俱乐部出价450万。有三个报价，我拿最高的一个。如果有，我们就吃。这我利润的10%，“老板(一万)吃肉我喝汤，好吃”。
万微信朋友圈的签名是“一个渔夫”
李建强显然已经被冲昏了头脑:“我们合作愉快，一起赚钱。”
万今年27岁，曾经担任过《英雄联盟》一支职业球队的主教练。比万大三岁，以前在化工行业工作过。2018年8月，他通过朋友在上海认识了万。后者说有英雄联盟职业玩家资源，可以买卖赚钱，但是需要资金。不到一个月，李建强通过投资获利11万英镑。
“现在我怀疑是他干的，还勾搭我。”李建强回忆说，从那时起，两人决定大力合作，并签署了多项协议。
论文注意到，2018年10月28日至2019年4月29日签订的四份巨额委托协议中，第一名球员的购买价格为210万元，交易要求在64天内完成。如遇不可抗力，保证交易到期后一周内返还本金。如果价格低于360万元，交易需要李建强的同意。球员买入价最高340万，协议约定万保证“卖出金额不低于700万”，协议执行时间为半年。其中三人约定双方利润均分，另一人约定万拿三成利润。
万与签订的协议。
根据微信聊天记录，两人还商量抓住“横财红利期”注册公司，万冬雨甚至表示要“独占这一块”。
李建强最初和朋友合伙从事化工行业，攒了200多万元。因为我有朋友是网络名人主播，也是电竞选手的经纪人，所以“听过很多丰富的故事”。对万职业电竞队前主教练的资源深信不疑。在首付款170多万，几个小协议都推不动的时候，万迅速退款，让越来越相信自己“最坏的情况是保住本金”的承诺。万经常将他与球员和俱乐部老板的聊天截图发送到，使的持续投资陷入瘫痪。
按照协议，不允许私下接触参赛选手，因为这是万的“资源”。由于回报一直没有到位，在的一再要求下，万将与球员和俱乐部签订的协议拿出来，但只让从手机上看了一眼。万说，这是为了保护球员，避免走漏风声，影响交易。
事后证明，这些聊天截图大部分是万导演和表演的，也有电竞选手向出示证明，称自己根本不认识万，更不用说和他交流了。与球员和俱乐部签订的协议也是万伪造的。
1000多万的投资款，其中只有200多万是李建强自己的，其余都是亲戚朋友的。2019年7月11日，已经焦头烂额的通过朋友联系到了万自称之前操作过的一个玩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在胁迫下，万甚至伪造了一份韩国合同来欺骗。
骗1000万，700万悬赏网络名人主播
在发现自己被骗的当天，李建强从上海赶到了河南郑州，但他无法与数万名董浩取得联系。随后，赶往万的家乡焦作。
失联前，万给发了律师函，但联系了律师，律师说只是应万的要求出具了律师函，并未出具。委托律师联系万，结果律师被万拉黑。
万的家乡让大吃一惊。
在万的老家，上世纪90年代初修建的筒子楼里，一室一厅的房间只有三四十平方米。万的父亲几年前因为心脏问题在家下岗，母亲外出打工。他的父母告诉，他们也联系不上万·董浩。三天后，陪着万的父亲打电话报警。
此前，在要求担保时，万曾虚构其父为上市公司高管，在他和其父名下拥有多处房产。他反复强调愿意用房产做抵押，但每次想公证都被他以在外地忙为由拒绝。
两个月后，2019年9月3日，万因涉嫌合同诈骗罪被山阳区公安分局批准逮捕。从警方了解到，万当时跑到泰国，一个多月后回到中国。他在新郑机场被捕。“可能没钱。”
2020年5月28日，焦作市山阳区检察院起诉书[2020]94号]显示，因案情复杂，三次延长审查起诉期限；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第二次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
根据起诉书，2018年8月至2019年6月，先后向万转账1106万元，用于球员交易。在此期间，万未按约定将合同款用于玩家交易，而是将合同款用于个人熊猫和斗鱼网络直播平台的开支、还款和消费。案发前，万退还310万元。
2019年7月3日，万冬玉涉嫌合同诈骗一案，在山阳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庭审中，万称700多万元未用于合同履行，主要用于直播费用。其中熊猫平台大概四五百万，格斗平台两百多万。“通过给平台知名主播刷礼物，可以提高知名度。”
公诉人在法庭上指出，万冬雨在宇都平台上总共花费了213.5万元。“斗鱼公司不解释统计，这是我们自己的统计”；2019年3月31日，万在斗鱼开了直播间。在此之前，万在斗鱼上花费115.98万元，获利9232.63元。
公诉人还指出，由于熊猫直播平台已经倒闭，万的消费情况已经无法查询。该平台一名主播称，曾收到万100多万礼金，并退还给万。两个人在熊猫平台互刷礼物是违反行业规定的。
庭审中，万对合同诈骗罪的指控没有异议。公诉人当庭建议判处其有期徒刑13年，并处罚金10万元。法庭没有当庭宣判。
"一年的努力毁了一生。"
在眼里，万看起来很老实，“像个从小地方来的孩子，比较有闯劲”，“一开始很谦虚，但感觉后面有点臃肿”。
万是家中的独生子，只有初中文化程度。说起他的儿子，万的父亲说他对此一无所知。他“想都不敢想”，儿子能骗别人一千万。
“到现在，我都在发呆。他一直告诉我的是，他和别人在上海成立了一家公司，从事5G开发。”万的父亲说。
万高中毕业的时候喜欢上了说唱。后来，他爱上了电子竞技。附近一个孩子玩电竞，参加过世界比赛，家里没有反对。2016年，他曾表示要组队打游戏。他家里给他50万，他借了80万，都没了。后来，当万长大后，他成了一名教练。“他赚了些钱我也赚了些，慢慢还清了。”万的父亲说。
在万父亲的眼里，儿子有闯劲，他也支持孩子去闯一闯。
2019年底，万返乡，过完年留在老家。他还成立了一家媒体公司。他告诉父亲，想把公司迁回焦作，因为上海成本太高。除了公司的租金，公司买家具的钱是的父亲万支付的。2020年4月，公司开始运营，不到两个月，万就跑了。他被捕后，公司也关了门。
万的父亲无法理解为什么儿子会重金打赏主播。"要是他对家人也这么慷慨就好了。"万东宇的父亲说，自从儿子“有钱”后，他对家人最大的表达就是2018年8月买新房时拿了25万，今年春节给了家里1万。
在“有钱”后，家里买房时，万已投入25万，父亲表示愿意卖掉房子还债。
为了弄清楚儿子为什么打赏主播要钱，万的爸爸特意下载了斗鱼，但似乎并不明白其中的门道。万在家。有时候，他会看到儿子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直播，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句良心话，恨得牙都疼了。当时他想当主播，我绝对不支持。”万的父亲说。
按照公诉机关建议的刑期，万出来的时候就40岁了。“一年的努力毁了你的一生。”万的父亲说，他从最近当保安的工资中给了1万元，并同意卖掉房子，把儿子给的25万元还给。他希望李建强原谅他的儿子，让他早点出来赚钱还债。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是李，他不会原谅他的儿子。
在他看来，他的儿子不会是一个男人。“小李是他的贵人。现在他要开口数十万。哪个老板敢给你？”
偷的钱该不该打赏给主播？争论
李建强说，虽然他恨万，但他更关心的是被万悬赏的赃款能否追回。
他认为万委托一些主播打赏，对方再打赏，涉嫌洗钱。另外，“这么巨额的奖励，平台上难道没有监管吗？”
2018年，某会计将930万公款中饱私囊打赏多名主播，因人气主播提莫峰而引起社会热议。后来，提莫峰表示愿意退还男会计给她的报酬。
据《北京晚报》报道，有法律界人士认为，直播是一个新兴行业，女主播通过支付特定劳动从观看演出的粉丝处获得报酬是其正当收入。如果主播不知道钱的来源，女主播是善意第三人，不应该返还。但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中心副主任朱伟认为，打赏不是一种买卖行为，而是一种赠与行为。而且主播不是在和一个人说话。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刑事判决涉案财产执行的若干规定》第十一条规定，被执行人将刑事判决涉案财产作为赃款赃物用于清偿债务、转移或者设定其他权利负担，第三人无偿或者以明显低于市场的价格取得涉案财产的，人民法院应当予以追缴。
北京史静律师事务所律师徐浩认为，男会计挪用公款案中的女主播，适用于本案中的无偿取得。“善意取得的核心要素是支付合理的对价。但在网络直播中，主播表演的内容还不如一部几十元的电影。”
李建强告诉该报，他在朋友中的信用已经破产，他原来的化工贸易也已经退出，因为信用卡还款压力太大，他开始掉头发和长斑，毁了他的生活。
“他们都是成年人。几百万人怎么奖励他们？”指出万打赏那些大主播，他很关心这些问题。
7月29日，焦作市山阳区公安局相关负责人向本报表示，公安机关已对万骗取的赃款流向进行了详细调查，并采取了冻结账户、查封房屋等措施。悬赏金是否应该追缴，需要法院认定。对此，山阳区人民法院宣传负责人对本报表示，该案尚未宣判，不便接受采访。
责任编辑:王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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