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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张艳|北京报道
编辑:周琦
网络小贷监管的靴子终于落地。12月8日，P2P点对点借贷专项风险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向各地区网贷整治办和小额贷款公司监管部门下发了《小额贷款公司网络小额贷款业务专项风险整治工作实施方案》(以下简称整治方案)。此次网络小贷排查整治的重点内容包括11项，涉及网络小贷审批权限、网络小贷业务资质、股权管理、表内及资产证券化融资、综合实际利率、贷款范围等多个方面。计划2018年3月前完成公司分类处置。
《整治方案》明确提出，本次排查整治后，对不符合规定的已批准机构，将重新审核其业务资格。根据调查，网络小贷将被分为合规、整改、取缔三类，无网贷资质的机构将被取缔。
根据《调控方案》的要求，小额贷款公司的审批部门应符合国务院相关文件的规定，对不符合规定的已批准机构应重新核查其业务资格。已由计划单列市批准的，由省级政府小额贷款监管部门和计划单列市监管部门协商核定业务资格。
具体业务方面，本次考察包括综合实际利率、贷款范围、业务合作等。
通知称，利率综合调查的内容包括是否符合最高人民法院的要求，是否存在扣收利息、手续费、管理费、保证金或者设置高额逾期利息、滞纳金、罚息等行为。从贷款本金，以及是否提前向借款人充分披露综合实际利率、贷款金额、期限、还款方式、逾期处理等关键信息并提示风险。
因暴力催收而广受诟病的贷款管理也将被调查。根据要求，是否建立从借款人身份识别到贷款本息回收的全过程风险控制体系，综合考虑信用记录缺失、多头借贷、欺诈等对贷款质量可能产生的影响；是否诱导借款人借入超过其承受能力的资金；是否自行或委托第三方以暴力、恐吓、侮辱、诽谤、骚扰等方式催收贷款，是贷款管理和催收的主要调查内容。
同时，是否与无放贷业务资质的机构共同出资放贷，是否向无资质的机构提供资金用于放贷；与第三方机构合作开展贷款，是否将信用审核、风险控制等核心业务外包，接受无担保资质的第三方机构通过“抽屉协议”提供增信、全额承诺等变相增信服务，也将被查处。
网贷之家研究院院长于百成表示，此次整治方案是对此前发布的《关于立即暂停网络小额贷款公司审批的通知》和《关于规范整顿现金贷业务的通知》的细化。与前两次通知相比，整治方案对网络小额贷款给出了明确的定义，突出了特定场景下的贷款。“在贷款调查范围上，要求调查是否发放无特定场景、无指定用途的网络小额贷款。言下之意，特定场景的贷款是监管允许的。但是，没有更详细的场景定义。”
于百成表示，《整治方案》对网络小额贷款公司的审批提出了更严格、更具体的要求。“比如计划单列市批准的相关机构，由省级政府和计划单列市小额贷款公司监管部门协商核实。在业务资质的复审中，主要考察发起人股东资质、借款人来源、互联网场景、内生数据基础、数字化风控技术等业务资质要求是否严格合理。"
非互联网企业背景小贷牌照或被吊销？《整治方案》显示，此次排查整治小贷公司利用互联网开展小贷业务的合法合规性在于严格审批网络小贷资质，规范网络小贷运营。对于已批准的不符合条件的机构，要重新核查其业务资质。
根据“整治方案”的定义，网络小额贷款是指互联网公司通过其控制的小额贷款公司向客户提供的小额贷款，具有通过互联网平台获取借款人，利用互联网平台积累的客户运营、网络消费等特定场景信息评估信用风险，在线完成贷款全业务流程的特点。
广州互金协会会长宋芳表示，目前有相当一部分互联网小额贷款机构是由金融控股公司和上市公司发起设立的，但新规意味着未来金融控股公司和上市公司申请互联网小额贷款牌照将更加困难。预计未来网络小额信贷的主要发起人将是互联网公司。
《中国经济周刊》此前报道，据不完全统计，全国拥有网络小贷牌照的公司有213家。其中，除了业务范围从传统小贷转变为网络小贷的，近一半的公司都是近几年成立的，且大多具有上市公司背景。在这些公司中，很多互联网属性较弱，如万达、海尔等大型企业。在前期调研中，一些拟设立网络小贷公司的上市公司，如仁和药业、星期六、盛迅达、宝盈等。，没有很强的互联网属性。业内人士认为，这些上市公司有意设立网上小贷公司，大多是为了拓宽金融的业务领域布局，或帮助产业链上下游客户的融资需求。
根据监管方案，未来不具备互联网企业属性的公司不能再申请小贷牌照。那么申请了小贷牌照的公司，如万达、海尔等互联网背景较弱的公司或者不是互联网公司股东持股的公司，重审后会被认定为不合格，牌照被收回吗？
深圳市互联网金融协会秘书长曾光表示，在此次排查整治中，要对网络小贷公司的业务、股东、融资进行审计。调查结束后，整改期结束后，将对列入分类处置的公司的证照进行重新审核，有关部门将根据整改结果决定是否撤销。
限制融资杠杆，ABS可能难以为继。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发布的《整治方案》对融资杠杆提出了更加严厉的限制。
2008年《关于小额贷款公司试点的指导意见》指出，小额贷款公司从最多两家银行业金融机构获得的资本余额不得超过净资本的50%。这种杠杆限制显然难以满足小贷公司对资金的需求。
《中国经济周刊》此前对现金贷的采访和调查发现，在小贷牌照审批中，各地对资金余额纳入互联网小贷表的基本要求不一。目前除了上海要求杠杆率控制在0.5倍以外，大部分地区杠杆率限制在1.5 ~ 3倍。
据媒体报道，重庆是第一个放开小贷公司杠杆率要求的地方。2012年6月，《重庆市小额贷款公司融资监管暂行办法》要求，银行业金融机构融资回购开办资产转让业务的，融资总额不得超过公司净资本的100%；大股东定向借款的，融资余额不得超过100%；开办同业资金拆借业务的，拆入资金余额不得超过公司资本净额的30%。同时，重庆还明确允许小贷机构通过金融资产交易平台转让资产获得融资。也就是说，重庆的小贷机构杠杆率是2.3倍。业内人士表示，这一规定也是很多小贷公司选择在重庆申请牌照的原因。此后，广东、海南、湖南等地区也修改了小贷公司的融资比例。
监管政策放松后，小贷公司资产证券化(ABS)规模迅速扩大。以重庆蚂蚁上城小额贷款有限公司(下称“蚂蚁小额贷款”)为例，根据“金钟-蚂蚁小额贷款2015年7号ABS”的说明书，2012年至2015年6月，阿里小额贷款资产负债规模迅速扩张，贷款规模分别为12亿元、16亿元、76亿元和154亿元，负债不足1亿元。阿里小贷的融资规模也在逐年增加。银行贷款、股东贷款和ABS的来源分别从2012年末的5亿元、2亿元和12.9亿元增加到2014年末的40亿元、26亿元和127.7亿元。2017年，重庆蚂蚁上城小额贷款有限公司发行42单企业ABS，发行总额1127亿元。
在业内看来，资产证券化的主要风险来自于资金流转过程中产生的“无限杠杆”:小贷公司在发放贷款后将信贷资产打包并通过ABS转让，投资者投资小贷信贷资产包使小贷公司获得现金流，小贷公司继续发放贷款。此外，小贷ABS的劣后级一般由发起方自持，使得这类资产的风险实际上停留在小贷公司。换句话说，很难将资产风险与发行人的风险真正隔离开来。在这个过程中，很可能会出现长期借贷带来的联动风险。
与12月1日发布的现金贷整改通知相比，此次发布的整改方案对网络小贷理财的查处更加严格。在表内融资方面，除非法集资、吸收或变相吸收存款外，还将重点检查通过网贷中介机构融资、向股东融资是否为股东自有资金。这意味着，网络小额贷款公司可能很难通过ABS扩大融资，以规避杠杆限制。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了解到，就在互联网金融整治办下发《现金贷整改通知》的前一天，蚂蚁金服全资子公司蚂蚁金服向上海清算所借款，撤回了公募计划募集的最新一期ABN(银行间市场资产支持票据)发行计划。此外，不少小贷公司也暂停了ABS计划。目前市场上的ABS主要是监管干预前发行的存量产品。
受影响的不仅仅是市场上的资产证券化，其他小贷之外的证券化融资也受阻。《整治方案》明确指出，排查内容包括是否通过互联网、地方交易场所、线下谈判等方式销售、转让或变相转让信贷资产，不得开展基于“现金贷”等基础资产的(类)证券化。
“融资杠杆比例有限，表外融资纳入表内，小贷实际杠杆率会大大降低。导致小贷公司的资金来源很少。”广州互金协会会长宋芳认为，除了少量的银行融资，无论是线下小贷公司还是线上小贷，未来基本都可以用自有资金放贷，业务会大幅萎缩。“根据《方案》要求，无论如何融资，都必须纳入融资总额进行融资杠杆统计，融资杠杆必须符合地方政府的相关规定，互联网小贷牌照的估值将受到较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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