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
这样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王慧突然开始准时回家,并且变得神经质。她整晚坐在床头,抓着江晨的胳膊说有人要伤害她。
后来我跟姜晨说,每天上下班路上都有几个男的跟着她。
毕竟两人还没有正式离婚,江晨悄悄跟踪了她两三天才放心。但是王慧变本加厉,甚至不敢下楼。
但是男经理再也没有出现。
江晨去他们公司了解情况,却被告知男店长用王慧操作很多订单。现在人家来找你,店长拍拍屁股就辞职了。所有的手续都由王慧办理,她得到的好处只是毛毛的雨。
但这次她惹错了人。
做小额贷款的人,基本上都是征信有问题。这些人有恃无恐,遇事靠手段而不是靠法律。男店长故意不让这些人的贷款申请通过,然后让王慧私下约他们出去,每人勒索三五千块钱才发放贷款。
店里有人不喜欢他们狼狈为奸的事实,于是说出了秘密。
公司高层下去,发现所有手续都是王慧办的,男经理撇清。贷款人知道自己被一个女人耍了,发誓要让她吃了吐出来。
王慧慌了。她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亲密的爱人,却被当成了一把枪。男的卖了车辞职不见了,她还是要留下来收拾残局。好在公司不想让事情变得更糟,她也不会被移交司法部门。
然而,那些贷方玩了太多的游戏。公司走廊、停车场、餐厅,甚至小区楼下,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他们摸她的胸部,扯她的头发,甚至把她踩在墙上。路人只说夫妻矛盾。
五,
半个月后,110打电话给姜晨,说有人投诉他们家一上午都在哭嚎,严重扰民。
江辰打开门,王慧已经疯了。
她身上的衣服被砸成条状,然后涂上口红。厨房的筷子,卧室的衣柜,客厅的茶几都被砸了。江晨进来的时候,她像个鬼一样躲在沙发的角落里,眼里满是惊恐。
没有人能认出这个曾经的副经理王。
江晨和婆婆视频,想看看王慧是否能认出她的父母,但她盯着屏幕,拼命扯着自己的头发,却没有任何反应。
120只好把她拖到第四医院,一家很有名的精神病院。
她在精神病院调养了半年才恢复记忆,但她在小贷公司的历史被彻底抹去。江晨说,那段时间她是一个完美的妻子,对孩子很耐心,对丈夫很温柔。
出院的时候,我们去接她。精神病院没有疗养,让她的皮肤暗沉透明。我同情她。医生告诉我,为了不复发,我必须服药五年。
但是精神类药物很贵,家里的积蓄都被抽出来了空。
在王慧疯狂住院期间,她的父母和亲戚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年的时候,她还打电话给姜晨要过节费。没办法,江晨发微博转了5000元,老人很快就收下了,连孙女的过年红包都没有。
我们对江晨不公平。这样的女人早该回去了。分担这个家,没必要讲究仁义。
但江晨总说:谁让她是妈妈呢?
这样的江晨在我们的朋友圈里德高望重,大家都很佩服他这个人。拿下空有助于带上岳越,减轻他的负担。
六,
王惠记不得她的过去,大家也绝口不提。
江晨说他不要多。只要她能照顾好孩子,这辈子就算不工作,穷的时候也永远穷。
但是王慧非常爱钱。姜晨每个月都上夜班。说到夜班,她不吃药。她感觉好些了,想尽快出去工作。
但精神疾病的病情远比我们理解的严重,因为她没有按时服药,很快又复发了。送到医院时,医生捶着胸口:
“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按时吃药,吃五年,你们家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蘑菇毁了一辈子!”
复发后,王慧花了更多的时间在医院里,我带我的孩子去看望她一次。
和电影里监狱瞭望的场景一模一样:诺大的空的地上,有一圈铁丝网,下午四点开始走,说是散步。大部分患者只是站在空的地面上,望着天空。有的人伸出手往前跑,口水随风淌。
王慧这次旧病复发,比上次更加严重。骂人的速度就像八倍快进的电影,医生连走一步的资格都不给她。
我没有让岳越进来,怕吓着她。
虽然我从第一次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真正看到她这样的时候我也只有难过。
医生下来做了诊断:即使这次复发痊愈,也要终身服药,完全丧失劳动能力。她需要别人在家里监督她,否则她会再次复发,下半辈子都是个疯子。
收到诊断书那天,姜晨喝醉了。多好的孩子啊!为什么生活不能放过他?有时候,我甚至恶意地希望他是一个渣男。直接送王慧回娘家,找个女人。正常生活不好吗?
孩子有孩子的天性。为他们付出一生值得吗?
然而,如果江晨让王慧一个人呆着,她的父母就不太可能照顾她了。毕竟他们彼此相爱,给他生了这么可爱的女儿。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孩子的妈妈变成一个疯女人流落街头。如果孩子长大了知道了,他该有多恨?
世界上的事情永远不能简单的用对错来衡量。江晨做错了什么?没什么不好,但你得过这种生活;王慧人渣?这是真的,但死总比不死好。
一个30岁的女人,因为贪婪,一辈子都会伴随着神经质的药物,不会再有工作机会。她的父母不爱她,她的丈夫只有义务活在这个世界上,像浮萍一样。这个价格有点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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