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精准营销”，靠个人信息获利)
经过几天的考虑，李爽决定辞职。就目前疫情下的就业市场而言，他知道不努力快速找到工作有多难。
李爽是一名接线员，他的主要工作是坐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拨打电脑word文档中的数百个联系人。“我们老板称之为精准电话营销。说白了就是舔草打兔子。遇到一个，就是一个。”
李爽告诉《民生周刊》记者，刚开始这份工作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冷淡甚至侮辱会让他纠结一段时间。“但不是现在。我会告诉你我的信息。你不喜欢。挂了电话我就弹下一首。”
虽然他的脸被“蹭”了，但他坚持辞职的原因来自于他内心深处的自尊。“第一，工作没有太大意义和rose 空。第二，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这个电话实际上是“骚扰”。现在几乎每天都会接到类似的营销电话，很烦。”
电话营销门槛低
在河北省三河市燕郊开发区海友街，有很多教育机构聚集在这里。李爽在一家中小学咨询机构工作。2019年6月，李爽通过朋友介绍接触到了这家机构。当时临近暑假，课程辅导机构迎来了一年中最赚钱的月份，都在大量招聘营销人员。
李爽因为一次小事故左腿受伤，所以他不能继续送快递了。知道这些教育机构承诺的大多是不负责任的底薪加提成，他不用多走动，就报了职。
后来他发现这些机构招聘营销人员的门槛很低，不需要学历和专业知识。“打电话说清楚就行了。”他说他所有的同事都是文化程度低，没有技能的人。
经过半天的“演讲”培训，他正式上岗了。“其实就是告诉家长机构的师资、教室等硬件条件。如果对方占了便宜，我们再谈怎么收费。”李爽说，打几个电话后，“营销业务”就容易了。
“因为是暑假，当时接电话的家长多多少少都会聊几句，订单量也高。”组织支付给李爽的工资是1500元的无责任基本工资。受邀到公司面试的家长可获得30元奖励，报名成功的家长可获得15%的学费。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和孩子的名字？”这是电话那头的父母永远会问李爽的问题。李爽发现，该公司将继续向营销人员提供准确的客户信息，包括儿童的姓名和年龄。"有些甚至可以精确到具体地址."
那么这些家长的信息从哪里来呢？
李爽说，公司相关人员曾经说过，公司里有人收集父母的信息资源。至于这些家长信息的“来源”，只有公司的核心人员知道。
根据公司给出的工作建议，父母分为非常积极、意向一般、暂时不用、明显被拒绝四个等级。按照公司的说法，只要不是最后一次明显拒绝，就必须列为意向客户。“我会隔几天打一次电话，直到我一听到就挂掉电话。基本可以肯定不会成为一单。”
李爽可以想象拒绝电话的父母的无助和仇恨的表情，但为了得到佣金，李爽还是一意孤行。
“我们之所以坚持电话营销这么久，是因为我们的机构真的不是傻子，不是骗子，不是皮包公司。”一年下来，李爽没有发现任何投诉举报，公司硬件设施的投入让他相信这是一家可以让家长放心的培训机构。
所以在他看来，虽然自己的电话推销行为会惊动父母，但绝对不会上当受骗。“不像其他乱七八糟的推销电话。”
“就是不断骚扰他。”
同样是电话销售人员，李对的工作获得感要差得多。“我感觉我的心每天都在和我的行为作斗争。”
李在郑州一家小额贷款公司做销售经理，也就是“经营者”。他每天一进办公室，声音就乱糟糟的。虽然人不多，但是声音很高很高。
“您好，近期需要贷款业务吗？”这是李每一个电话的开场白，而在这个开场白之后，每天都有上百个电话让李不得不直接挂断。
"如果你打20个电话，你就能成为一个感兴趣的顾客."他说公司会每天更新电话清单。虽然在公司购买电话资源不是什么秘密，但答案还是掌握在少数负责人手中。
据李介绍，公司提供的电话清单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精准、普通、随机。“准”是指对方大部分有实际贷款需求，单单概率高；“普通”是指我考虑过贷款，但不确定现在是否还有需求；而“随机”完全是大规模撒网。“有可能整个名单上没有有贷款需求的人。”
公司提供的名单是不规则的，有时“准确”，有时“随机”。“估计公司购买电话资源的渠道不固定，但应该能买到。”李还推测，这些“准确”的名单是否会从银行或正规的网贷平台泄露。“不然他们怎么会这么准？”
入职时，公司给他们提供了7页的演讲百科，里面全是对方可能会问的问题，所以这些业务员每天都在重复标准答案。
李承认，他们的电话销售在客户眼里十有八九会变成骚扰电话。“但是没有办法。公司要求每个人每天打够六个小时的电话，否则会被相应扣分。”
通过“海选”筛选出意向客户后，李有时候半年都在拜访客户，“就是不停打电话骚扰他。”
那么，你想什么时候打？
“要么住，客户来签单；要么打死，客户把我们黑了。”李对说道。
“你的广告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互联网时代的营销，得用户者得天下。
刘广成在辽宁省锦州市经营一家儿童舞蹈教室。因为竞争大，刘光诚在如何“引流”上花了不少心思。
教室所在的写字楼，整栋楼都是各类少儿才艺培训机构。“光是教舞蹈，这楼里大概有七八个。”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刘广成尝试过灯箱广告、易拉宝广告甚至出租车广告，但效果都不明显。
经朋友介绍，刘广成最近在网上买了一个“WiFi广告营销机”设备。“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打电话来咨询。”
原来这个“WiFi广告营销机”是WiFi信号。家长搜索WiFi时，可以看到刘广成的WiFi。家长点进去，就会弹出自己早前设立的舞蹈教室的相关广告内容。
因为来这栋楼的基本都是来给孩子报特长班的家长，所以在刘广成看来，通过这种方式让家长了解自己的舞蹈教室，也是一种精准营销。
根据刘广成提供的信息，《民生周刊》记者在淘宝上轻松找到了他购买的“WiFi广告营销机”，价格为356元。
记者看到，网店上有一个醒目的字“你的广告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商家客服表示，设备发出的WiFi信号“第一次需要手动点击。成功连接后，第二次进入热点时会自动弹出。”
记者还没开始咨询，商家就直接发来了该设备的功能介绍，称“同时生成八个热点广告，发射距离1000米半径，点击热点自动弹出广告页面，独有的快速拨号功能，拨号更方便、独特。可以随意设置，离线模式支持通电发送广告。联网模式可以提供正常上网，可以设置为XX分钟下线，以便重新验证。专属白名单和黑名单功能，客户端修改广告……”
记者了解到，该设备有两种模式:一是离线模式，点击热点弹出广告页面，可以快速拨号，不提供上网服务，不能跳转链接。通电即可使用，无网络，依赖第三方平台。二是联网模式，点击热点弹出广告页面，可以快速拨号，提供上网服务，跳转链接。
刘广让家长们对他们的教室产生了良好的印象。此前，他将设备设置为提供互联网服务模式。“家长连接WiFi的目的是上网，用我们的网络，顺便看我们的广告。这是合情合理的。家长不要反感。”
刘广成告诉记者，因为影响教室的网络质量，他最近已经把设备调成了“不能上网”的模式。这意味着当家长点击这个WiFi热点时，只会被动接受广告，这与家长寻找WiFi网络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民生周刊》记者郭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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