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小贷公司的未来,首先要从宏观战略上做出明确的判断。
第一,我国金融监管的格局决定了小贷公司很可能会成为银行之外唯一有牌照的银行信贷机构,虽然这个牌照目前看来价值不大。
首先说一下为什么需要车牌。
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默顿(Robert Merton)的功能监管理论将金融体系履行的六大经济职能逐一分类,指出随着经济金融的发展,传统的机构监管者将继续面临严重的监管重叠和监管真相空,机构监管转向功能监管将是必然趋势。英国学者迈克尔·泰勒的“双峰监管”理论也提出,除了审慎监管,还需要关注行为监管目标的实现。英美这两种监管理念代表了西方发达国家主流监管框架的选择方向,既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但根本目标是一致的,即除了传统的对金融机构按属性进行牌照管理之外,还需要建立一个覆盖所有金融活动的全方位金融监管体系。我国金融监管职责划分遵循“谁发证谁监管”的原则,以机构审慎监管为主线。但功能监管和行为监管体系建设存在明显漏洞,可能弥补监管真相空,但持牌机构有人管,无证机构无人管。此外,我国金融法律法规不健全,执法不严,导致大量无证伪金融机构泛滥失控。
因此,从制度上看,我国仍将长期采用许可或准许可的管理模式。社会金融资本要想开展金融业务,牌照是必要的选择。
其次说一下目前银行信贷机构监管无序的原因。
出于对现有金融机构机构化和国有企业状态的不满,以及对互联网金融本质属性的误判,包括各级政府在内的舆论有意无意地助长了互联网金融的快速发展和大量无证机构。监管缺位导致民间金融野蛮生长,大量骗子和疯子极大地危害了公共资金安全,损害了借款人利益,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
现在,各级监管部门希望通过行业协会和地方金融办充当监管者,希望通过制定几个管理规范和指导意见,利用行业自律和地方政府的行政力量,达到监管的目的。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在全牌照、审慎监管的体制下,不可能用准行为监管的方式进行监管。结果,共同基金协会很忙,但也无济于事。地方政府只能代其使用停止注册、清理治安等行政手段。
最后的结果根本不需要太多思考。通过变相设置审批门槛,直接或间接进行牌照管理,是银行类信贷机构和互联网金融机构监管的唯一选择。这个选择肯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一定是当前政府和金融监管部门的唯一选择。这是制度决定的,不是技术决定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小额贷款公司将成为国内几乎唯一的一类银行信贷机构,这也是相当一部分互联网金融机构试图获得互联网小贷牌照的原因之一。所谓穿透式监管,就是任何做金融业务的机构都必须由现在的一行三会管理,一行三会管不到的地方就交给地方管理。要落实到地方政府层面,只能以猫画虎,给小贷公司牌照,给互联网金融机构牌照。
回到小贷公司本身,我们要看到,如果你想从事银行以外的信贷行业,这个牌照的价值,无论大小,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第二,现在的小额贷款公司不是你看到几万家机构亏损过半,倒闭过半的夕阳集团。他们只是中国庞大的社会资本向金融行业渗透的初步尝试。一半以上的亏损只是表象,春风吹又高才是这个行业的本质。这个群体不会消失。他们也是未来中国金融真正市场化的中坚力量,民营银行其实是这个群体突围的一个方向。
目前大众对小额贷款公司的认知大多是错误的。人们普遍将民间高利贷组织称为小贷公司,甚至央视等严肃媒体在法制报道中也反复犯同样的错误。他们很少知道正规的小贷公司是由当地政府金融办批准并许可的类似银行的信贷机构,更不知道小贷公司的批准对其发起人和大股东有相当大的门槛。除了很少放松对小贷公司管理的省份,大部分地方政府对小贷公司的发起人和到位资金都设置了几千万到几亿元的门槛,对股东和公司治理也有很多要求。绝大多数小贷公司依托的是一家或几家地方民营龙头企业甚至国企、央企、上市公司。国内知名品牌企业几乎都有自己的小贷公司。国企和央企发起的小贷公司占比超过15%,全国民营企业500强中约有一半成立了自己的小贷公司。
市民接触的所谓小贷公司,90%以上都是无证P2P、财富公司、高利贷投资公司、财富管理公司或者打着小贷公司的幌子从事非法放贷的黑社会组织。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大部分小贷公司不面向公众,大部分从事中小企业贷款,不会宣传自己吸收公众资金。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小贷公司经营非常不规范,其做法与上述公司并无太大区别。
让我们回到小贷公司的社会属性。我国对小贷公司的定义与政府和监管部门赋予的社会职能存在很大错位。国际通行的小额贷款公司是作为向社会底层尚未享受到金融服务的农民、个人、微型企业和个体工商户提供有效信贷服务的一种形式而存在的。在强调社会和公益效益的基础上,适当考虑经济效益和机构本身的可持续性。然而,这一概念在被介绍和翻译到中国时却被异化了。异化的原因是:首先,政府将这一概念嫁接在商业和逐利的民间资本身上;其次,国内的金融垄断和信贷垄断导致社会资本在寻找金融方向的突破时,勉强或错误地选择了小额信贷的牌照。我国的小额贷款公司,本质上是贷款公司和类银行的信贷机构,与面向弱势群体和公益性这两个属性并不对应。
在国有资本和政府控股银行的背景下,小范围、特定条件下放开的民营银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成为庞大社会资本消融的主渠道。这也不是因为技术原因或者监管原因,而是中国银行业承接第二金融的性质和政治体制本身的原因。中国的银行之间的相互信任是因为国有和政府控制的体制内的认同感和安全感,监管的习俗和规则大多延续了这种认同感和安全感。所以进入这种语境的民营银行,几乎不可能获得对方的信任,也不可能在同业中享受到低成本的资金。通过限制民营银行规模、提高监管门槛、设置各种过度管制措施来防止民营银行失控,是监管部门必然而无奈的选择。
所以,无论政府对小贷公司的监管是怎样的,唯一能更大范围融化社会资本的,就是小贷公司。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抬高这个车牌的价值。这个牌照对于没有实力和专业性的机构来说也是没有意义的。也希望各级政府和金融办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多借鉴国际先进监管做法,从非存款类放贷机构的角度监管国内小贷公司,放下架子,勇于纠错。不要仅仅抓住历史原因形成的“小额”的错误定义,教条式地让非公有制社会金融资本承担连国有银行都不愿意从事的社会救助职能。事实上,小贷公司由于资金规模和成本的原因,根本无法选择在大中型企业信贷上与银行竞争,小微边缘客户是其必然和无奈的选择。所以小贷公司服务中小企业是必然的。但强制要求商业资本设立的小贷公司只能从事公益性、低回报的信贷行为,甚至在技术上指定服务对象、限制贷款额度,是不合理的,也是无效的。其结果只会让已经半阳光化的民间借贷(我更倾向于用银行信贷这个词)回归地下,因为这是一个监管利益和监管成本完全不匹配的制度设计。(详细描述见我在新浪财经专栏的老文章《我对非存款类放贷组织条例的看法》)。
希望政府给公益性小额贷款公司下一个定义,以区别于商业性小额贷款公司,两者应该区别对待,区别监管。或者让现在的商业小贷公司名称直接简化为贷款公司,去掉小二字,避免监管和社会定义的重复歧义结果。也希望政府和社会善意资本更多的投入到非营利性的小贷公司,政府要给予更多的特殊优惠政策,大力发展真正的普惠金融。目前国内的公益性小贷公司也受到制度设计不清晰的伤害,在全国能够很好的生存和发展的公益性小贷很少。
三、小贷公司,包括民营银行,在当前的经济和监管环境下生存,对他们的实力和专业性是一种变态的挑战。对车牌价值的迷信和盲目乐观一定会破灭。
今天的金融狂热,尤其是信用狂热,是一种背离实体经济的幻觉。在实体企业投资回报率持续下降、流动性恶化的背景下,资本外流投向流动性和预期收益更高的金融行业,既是自然选择,也是非理性选择。中国的过度信贷和官方金融与民间金融的重叠,使得信贷机构面临全面遭受重创的风险。目前最大的社会经济问题不是信贷资金不足,而是企业盈利能力不足,经营性现金流不足。表面上看信贷是输血,实际上是要抢占行业的超额利润。信贷资金是商品,不是救济,除非经济形势发生变化,否则信贷是不可持续的。
一个
中国国有垄断的信贷行业和本能的政府信用背书,使得银行在经济低迷时期依然拥有充足的流动性和第二金融的内循环盈利能力。第一线的轴承不会给整个机构带来断裂影响。相比较而言,民间资本面临的不仅是规模有限带来的技术和战术问题,还有缺乏零成本的官方信用背书,使其在融资上处于巨大劣势。这个劣势只能靠超强的管理能力和技术实力来弥补,这显然不是任何一家机构能做到的。
2
从大趋势分析,经济下行必然伴随着信用风险频发,行业整体资产质量下降。几乎所有类型的信贷产品都会走弱,只是受影响的程度和受压的时间不同。目前的信用变异是,一是有资产泡沫背景的房产抵押(企业房产抵押、住房抵押)仍在持续上涨;二是第二金融性质的平台信贷,低收入的央企和国企挤压了市场化主体的信贷规模,体制内外的资金缺口和信贷可得性将严重摧毁非国企,市场经济改革多年的努力很可能付之东流;第三,体系外的次级信贷正在疯狂增长。互联网金融的无序和非理性繁荣,催化了次贷的同质化和恶性竞争,加大了次贷的规模和风险。
三
信贷利率越来越接近实体企业的投资回报率,甚至在相当多的行业出现倒挂。这种现象使得企业的有效融资需求持续下降。在信贷总量不变甚至有所放大的情况下,市场竞争将更加激烈,对信贷机构的专业技术、有效资源、资金成本和管理成本的要求越来越高。
对于小额信贷行业来说,这些挑战将把相当多的机构挤出市场。和工业一样,未来三到五年不会有轻松的盈利机会。留给我们的选择是:第一,通过内联和外包的方式扩大strategic 空 span,形成规模效应,优化融资效率,降低资金成本和管理成本;其次,要充分利用信贷技术、互联网技术等手段,寻找生存空 span,努力提升自己在新金融领域的综合竞争力。这些都对我们小贷公司的技战术能力提出了挑战。当然,单纯选择退出这个行业是不明智的。毕竟金融机构的流动性和灵活性还是比现在的行业有一点优势的,血的经验教训才是金融行业最宝贵的财富。
来源:五丰金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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