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寻找支格阿尔（二）丨村“两委”里解决贷款问题

找齐加尔

郭飞

上海文化出版社

内容简介

《寻找直格尔》是一部纪实小说，主题是中国精准扶贫。讲述了驻村第一书记孔和年轻的“两委”与阿信、莫萨拉夫组成“铁三角”，带领小凉山格洛村彝族同胞脱贫致富的故事。书中几乎谈到了扶贫涉及的所有话题——小额信贷、医疗、教育、住房、基础设施建设、集体经济、移风易俗、反腐倡廉等等。

内容摘录(2)

“啊？”孔韩文张开嘴，然后一张一张地翻阅着表格。果不其然，所有的表格都是四星，而莫萨拉·福和水蓝·阿信也很惊讶。

“为什么不借钱？这就是原因。”阿左沙吉说:“我甚至认为，你们上一届村‘两委’故意这样做，就是把球踢给我们，让我们不敢贷款，让他们不怕承担村民三年后还不上钱的责任，可以平等对待86户村民，既规避了不作为的责任，又规避了坏账的风险！哈哈，牛逼？"

孔韩文问:“贫困户三年后还不了钱怎么办？”

阿左沙吉说:“政府将组织调查组进行调查。如果真的是因为经营不善，会通知我们让他们坏账，最后政府买单。这本来是一个极端案例，不应该跟贫困户宣传，现在看来大家都知道了。”

莫萨拉夫打趣道:“是啊，都传开了。我敢说，个别别有用心的贫困户一旦拿到贷款，大部分心思都不会放在发展上，而是放在如何合理制作坏账上。”

孔韩文继续问:“那么签约的风控团队会怎么样？”

“会被追究责任，档案里会有污点。”阿左沙机掏出一支烟，递给孔和莫萨拉。他叹了口气说，“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贷款出不去，你也会被追究责任。如果要借出去，一定要保证贷款的安全。你们三个有必要组成风控团队重新科学评估。当然，如果你还是坚持四星都要，我也尊重你的意见，但是现在是终身问责制。就算三年后你们三个都不在这个位置了，签名还是有效的。”

阿左沙吉故意把“终身问责制”这几个字拖得又长又重。他知道，与孔等人不得不面对的麻烦相比，向市委组织部投诉被投诉简直是小儿科。

水洛·阿信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确定真正需要发展的人，并确保他们在三年后能够得到偿还。我很清楚，这样的人不超过30个。”

莫萨拉夫不同意:“三十户？我觉得有二十户就不错了！但你以为其他几十户会轻易放弃贷款吗？”

孔韩文道:“那锁总不能永远坏了吧？”

一切都是错的。是死路一条！

孔韩文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我在做什么？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应该是白天上课，晚上玩游戏，享受晴朗的天气！在这里怎么会陷入这样的“三难境地”？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是否已经是格洛村最难啃的骨头。还是只是莫萨拉口中的“冰山一角”？

但这毕竟不是游戏。孔韩文不能在他疲惫的时候选择退出游戏。他选择的路无论多难。

几天后，格洛村召开了新班子上任以来的第一次村民代表大会。

一群上了年纪的村民正心不在焉地蹲在村委会的大坝里。对他们来说，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村民代表大会是什么时候召开的了。他们是村民代表，却也被一些人“代表”了很多年。他们反思过，争吵过，但情况一点也没有改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年纪大了，现在又爱打架。

根据与村“两委”的讨论，孔作为最后一道“防线”，没有在村民代表大会上发言。莫萨拉夫主持:“村民们关注小额贷款问题已经很久了，我们已经去觉义镇信用社了解情况。我们需要对Gloo村的100户贫困户进行重新评级。只要评级科学合理，我们贫困户很快就能拿到贷款。我们村的‘两委’和第一书记已经整理出了一份信用评级方案草案。今请审阅，并提出修改意见。”

大家收到了《银牙乡格洛村小额贷款信用评级方案草案》。没看就有人提议:“我同意，只要能解决问题，我相信你。”

“对，别看了，传！”有人赞成这项提议，并举起了手。

“通过！”

“同意！”

一双手举了起来，场面让三个人有点不知所措。孔韩文盯着阿信，低声道:“怎么这么容易？”

阿信微笑着，没有回答。

莫萨拉夫说:“好吧，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就请大家签名按手印吧。”

整个会议在非常和谐的气氛中结束。孔正要给每个人发一支烟来表达他的心意。一位老人凑过来说:“三位，你们说什么都不重要，但至少给我四星的评价。我家里养了两头猪，饲料钱一个月要几千块。我急着用钱呢！”

就在莫萨拉夫说“我考虑一下”的时候，周围立刻有人围了上来:“我家也有一头猪和十只鸡，而且肯定是四星贷款！”

猪农、鸡农、薯农、玉米农一个接一个都只有一个诉求:我不管别人，我收视率高。

除了非贫困户代表早退，会议变成了贫困户代表三人辩论。孔韩文捂住自己的烟，不想再发一根。

好不容易把人群送走，三个人瘫在办公椅上相对无言。

孔韩文吸了一口闷烟，掐灭烟头后说:“我想借助村民代表的力量，让信用评级制度民主化。这不是‘交融会’吗？贫困户代表都评了四星。那些不是代表的贫困户去哪了？"

“有些人，一问收入，就把自己的鸡和猪藏起来，怕你让他们收入太高。说到评级贷款，大家都是说自己家的。”阿信苦笑着叹了口气，“唉，人心啊！”

莫萨拉夫也不高兴。他想了想，安慰自己说:“我们还是可以乐观一点。至少重新评级的方案通过了。评级正式的时候，要评价几颗星。有人敢乱来吗？”

“我希望如此……”水蜡阿信喃喃道。

孔默默地走下大坝，摸了摸会议室门上的大锁，手指上立刻沾满了灰尘。他看着天空空心里做了决定。

Gloo村二组，破旧的砖房，在长满草的山坡上望着乌木河。阴天空下，就像是专门为拍摄悬疑电影而搭建的布景。这是贫困户，锁村委会会议室门的“英雄”卢克的家。

孔没有请村“两委”陪他。他想和卢克单独谈谈。

孔韩文对着房子喊了三声“卢克英雄”，但没有人回答。反而是一个好心的邻居男孩出来说:“路克英雄不在，你是谁？”

孔本来不想跟小男孩说那么多，但想到市委组织部对第一书记的考核要求，其中有一条就是村民能不能叫出第一书记的名字，于是对他说:“我是格洛村第一书记，我叫孔，你要记住。”

小男孩马上站直了，敬了个礼，很认真地说:“敬礼！”"

这是银牙乡最值得骄傲的“光荣传统”。走在吴梅路的银雅路段，只要孩子知道对方是远方的客人，十有八九会站起来敬礼，只要孩子听到国歌，就会停下来默默歌唱。孔突然觉得很感动，立即回敬了一个军礼。

小男孩接着说:“你可以去那个小池塘。他经常喝醉，睡在那里。”

“睡地上？”

“是的。”

孔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僵硬了。

当然，“小池塘”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池塘，也许是很久以前的，但现在只是一个地名，它位于乌梅卢杰洛的边界边缘。

孔很快就赶到了，果然，他看到一个秃顶的中年人躺在地上。他的衣服敞开着，左手捂着胖乎乎的肚子，随着呼吸起伏。男人的舌头还不时舔舔嘴唇，像是想起了什么。四月的格洛古并不暖和，天阴沉沉的。孔韩文觉得，如果他只躺一小会儿，他就得请一个星期的病假。

路人并不在意这个醉汉，似乎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不时有汽车从这里经过，司机不得不把头伸出窗外，观察人车之间的距离。在坑坑洼洼的路上，他如履薄冰地慢慢走过。

孔韩文问旁边的居民:“这个人是第二组的卢克英雄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孔韩文问道:“他一般在这里躺多久？”

对方回答:“一般需要两三个小时。不，我已经躺了两个多小时了，应该快醒了。”

就在这时，天下起了小雨，雨水无声地落在卢克的主人公身上，他的舌头舔嘴唇的频率加快了。孔知道自己快要醒了，便撑开伞遮住头，等待着。街上的居民好心地给他盖上装满猪饲料的编织袋。

不到十分钟，路克英雄真的醒了。他推开伞，抓起编织袋，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起身扭了扭腰，在路边的山上撒尿。

等他稍微稳定了一下，孔韩文走上前去，亲切地打了个招呼:“路克英雄你好。”

“你是谁？”卢克英雄尚未入睡，懒洋洋地问道。

扶贫知识

扶贫小额信贷是专门为建档立卡贫困户获取发展资金量身定制的一种扶贫贷款产品。主要为贫困户提供5万元以下、3年以下、无担保无抵押、基准利率放贷、财政贴息、县级风险补偿的信用贷款。

已录入建档立卡信息系统的贫困户，有发展愿望、有生产能力、有发展项目、有还款能力的，有资格申请贷款。村级组织不仅要对申请人进行审核，还要对申请开发的项目进行评估，根据项目规模和生产周期初步审核贷款额度和贷款期限。银行会审核申请人的情况。情况基本属实的，原则上符合贫困户提出的贷款申请额度和服务期限，但贷款额度不超过5万元，期限不超过3年。

扶贫小额信贷不是救助金，只能用来发展产业，增加收入。不能用于建房、娶媳妇、还债、吃喝以及其他与增收脱贫无关的支出。

贫困户贷款本金(利息)到期前一个月，贷款发放银行会通过信贷员或村级组织通知贷款户，提醒其按时还本付息。对逾期贷款，贷款发放银行和村级组织应采取宣传、广播、家访等方式督促逾期借款人偿还贷款本金(利息)。如果催收后仍不还款，县政府将组织调查组进行调查。如果因为经营不善不能偿还，政府可以代为偿还；如果是恶意违约，会有不良信用记录上银行“黑名单”并承担法律责任，相关村级组织也会承担一定的政治责任。

扶贫数字

俄洛村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