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证券日报
■本报记者何
铁打的营盘,流动的兵。博云新材遭遇高管腐败、股东内斗、混改失败等跌宕起伏的资本大戏。即使历经数次管理层变动,仍难改变公司连续六年扣非净利润为负的局面。
10月23日晚间,博云新材公布了2019年三季报。前三季度,公司实现营业收入2.69亿元,同比下降34.73%;实现净利润-1386万元,同比下降325.16%;扣非后净利润为-2848万元,同比下降480.76%。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7月,项星集团正式掌舵博云新材,并于近日完成公司董事会换届。面对“前任”留下的烂摊子,项星集团将如何收拾?
资本戏剧前情提要
资料显示,博云新材料主要从事粉末冶金及碳/碳复合材料航空空刹车副、航空航天及民用碳/碳复合材料产品、高性能模具材料、飞机机轮及刹车系统、稀有金属超细粉末材料、粉末冶金专业设备等产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公司控股股东为中南大学粉末冶金工程研究中心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粉末冶金中心”)。
头顶“高科技”光环,市场前景一片光明。然而,自2011年粉末冶金中心多元化重组后,博云新材的走势彻底“偏离”了。
2011年10月底,博云新材宣布粉末冶金中心多元化重组完成。宁波金轮、宁波金润、温州环亚、大宇资管、兆富创投、兆富投资等社会投资者通过增资入股成为粉末冶金中心的战略合作伙伴。
但上述增资扩股为博云新材未来的发展埋下了祸根。2013年,博云新材第四届董事会董事长姜惠贞和时任董秘的郭超贤被曝在2011年粉末冶金中心改制过程中贪污受贿。
据中国裁判文书网报道,姜惠贞、郭超贤利用职务之便,收受社会资本好处费。为满足社会资本能以较低价格参股磨冶中心的要求,他们采取虚增磨冶中心负债、将磨冶中心相关股权排除在评估范围之外等措施,降低了磨冶中心的资产评估值,造成国家利益损失2.1亿元。
社会投资者战略投资粉末冶金中心后,双方整合并不顺利。上述社会投资方负责人在接受《证券日报》记者专访时,表达了对粉末冶金中心缺乏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的不满。
在现代企业制度与国有固化模式的角力下,社会投资者与粉磨中心的矛盾迅速激化。社会投资人联合逼宫,甚至声称要解散粉末冶金中心。最终双方只能通过打官司来解决问题。
直到2018年底,长达数年的股东内斗才尘埃落定。根据最终仲裁结果,社会投资方因增资无效败诉,粉末冶金中心于2011年10月增资扩股工商变更前恢复股权结构。
值得一提的是,在与社会投资者打官司的同时,粉末冶金中心同步开始了新一轮增资扩股。今年7月,粉末冶金中心正式完成工商变更,项星集团通过增资扩股成为粉末冶金中心的控股股东,从而正式控股上市公司。
项星集团接手了这个“烫手山芋”
虽然这些资本大戏已经成为过去,但它们留下的烂摊子却成了“烫手山芋”。
历年财报显示,2013年至2018年,博云新材扣非后净利润为
-4985万元,-2325万元,-1.43亿元,
-6020万,-7073万,-7215万。近年来,公司一直依靠政府补贴、资产处置等财务技巧,踩着一年亏损、一年盈利的精准节奏,巧妙地避免了戴星戴帽。
值得注意的是,博云新材近年来在年报披露后,曾收到深交所的问询函。深交所也对公司连续6年扣非后净利润为负表示高度关注。
博云新材新任董事长李勇在接受《证券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企业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们会做一些相应的调整,包括人员、机制、制度。整个改革力度会很大,但会循序渐进。”
2018年10月,项星集团以6671万元收购博云新材控股子公司博云汽车82.59%股权。这笔交易产生了7629万元的投资收益,使得上市公司当年扭亏为盈,避免了被ST,直到今年7月,项星集团才正式入主博云新材,这意味着其在进门之前就已经开始收拾上市公司的烂摊子了。
项星集团在接手博运汽车的同时,也承担了相关债务。截至2017年9月30日,博云新材及控股子公司威辉新材对博云汽车享有的债务总额为1.92亿元。
2018年底前,项星集团已代为还款6300万元。根据协议,剩余款项由受让双方另行协商支付,但支付完成时间不得晚于2020年9月30日。同时,项星集团必须为上述未偿债务提供担保。
根据博运新材2018年年报问询函的回复,在项星集团增资扩股粉末冶金中心51%股权获得批准并完成相关工商变更登记后一个月内,若博运汽车未能及时向公司支付相关欠款,公司可能受到深交所《股票上市规则》第13.3.1条、第13.3.2条所述的其他风险警示。
7月16日,博云新材发布公告称,粉末冶金中心已于2019年7月12日完成增资扩股导致的相关工商变更,并公告实际控制人发生变更。
“我们是根据当时的收购协议在走程序,也是根据证监会的要求。我的印象是1.1亿已经到位,还有2000万到3000万正在走程序。办完手续后,我集团将尽快动员实施,完成博运汽车对上市公司欠款的偿还,不会出现大股东违规占用上市公司资金的问题。”李勇解释道。
不过,博云新材的相关财务数据似乎与李勇的说法有些出入。截至2019年6月末,上市公司对博运汽车的其他应收款为1.48亿元,占其他应收款总额的97.39%。三季报显示,公司其他应收款仍有1.18亿元。同时,三季报也没有显示有大额新增应收账款。这意味着项星集团未能在粉末冶金中心工商变更登记完成后一个月内支付剩余欠款。
《深交所股票上市规则》第13.3.1 (4)条显示,公司违反规定程序对外担保向控股股东或者其关联人提供资金且情节严重的,所有权人将对其进行其他风险警示。13.3.2条进一步明确了上述情形:上市公司向控股股东或者其关联方提供资金余额在1000万元以上,或者占上市公司最近一期经审计净资产的5%以上。
截至9月30日,博云新材归属于母公司的所有者权益合计15.28亿元,其他应收款1.18亿元。以此计算,项星集团已占据上市公司净资产的7%以上。
低息理财和高息负债并存。
“博云新材以前是校办企业,体制机制远远不能满足高度竞争行业的需求。公司改革的要求非常迫切。”李勇对《证券日报》记者表示。
事实上,博云新材在募投项目中的实际收益和落地效率,从侧面印证了上述说法。
博云新材于2009年9月登陆深交所,初期募集资金项目为高性能碳/碳复合材料产品技改项目、粉末冶金飞机刹车副技改项目、环保型高性能汽车刹车片技改项目和高性能模具材料技改项目。根据公司2012年7月出具的《前次募集资金使用情况报告》,上述项目均未实现承诺收益。
2013年底,博云新材募集6亿元投资长沙新航用于飞机机轮项目,与霍尼韦尔成立合资公司实施飞机机轮刹车系统项目,补充流动资金。
直至2019年6月底,新航项目投资进度达到65.27%,募集资金仍为1.36亿元。《证券日报》记者在项目实施现场并未看到新航二期项目有开工迹象。靠近项目现场的另一家公司的保安说:“已经停工好几个月了。”
博云新材在公告中解释:“由于长沙新航的市场发展未能达到预期,为控制项目投资风险,公司放缓了长沙新航对飞机轮项目北侧生产基地的投资进度。此外,公司将尽快研究确定调整后的项目投资计划。”
在上述定增募资近六年仍未完成的情况下,2016年5月,博云新材再次收购卫辉新材,募集资金5.86亿元补充流动资金。截至2019年6月底,上述剩余募集资金8,851万元。2013年和2016年剩余募集资金共计2.25亿元将用于银行理财。
2018年年报显示,博云新材料理财产品为3.12亿元。报告期内理财产品收益1,001万元。同时,公司短期贷款和长期贷款合计3.27亿元,其中短期贷款2.87亿元。报告期内,公司利息支出2009万元。
闲置募集资金一方面持有年化收益率3%左右的理财收益,另一方面借钱支付6%以上的年化利息支出。湖南另一家上市公司董事会秘书对《证券日报》记者表示:“虽然募集资金必须专款专用,但在公司募投项目明显不达预期、停滞不前的情况下,可以通过股东大会变更募投项目,用闲置募集资金补充流动资金。"
不过,面对一片狼藉,李勇还是对博云新材有信心。“因为它的核心竞争力还在,R&D、技术和品牌还在,但是公司的营销和管理真的很弱。接下来要在管理上做文章,在管理上下功夫,加大改革力度。”李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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