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资料来源:欧科连云研究所
原作者:Jason Jiang
临近6月，香港在虚拟资产和Web3领域变得越来越活跃。据彭博新闻报道，香港将宣布散户投资者可以根据其新的行业规则交易加密货币。预计从6月份开始，个人投资者可以在适当的保护下交易BTC和瑞士联邦储蓄银行(ETH)等代币。此举将标志着香港政府在开放加密货币交易和拥抱Web3创新方面迈出了重要一步。此外，香港金管局5月18日宣布推出“数字港元”试点计划也备受关注。
在数字化时代，我们迫切需要各种与数字化创新相匹配的新型金融基础设施，其中货币数字化是必然趋势之一。虽然虚拟资产的底层技术可以解决在没有可信授权的情况下自动执行交易的问题，但其自身的风险也不容忽视，不能广泛用作支付工具或扩大金融普惠。于是，数字港币等背书性强的货币创新进入了大众的视野。数字港币不仅是连接法定货币和虚拟资产的“脊梁”和支柱，也是香港Web3生态和数字经济发展所必需的新型数字金融基础设施。
数字港币=港币稳定货币？不，这两者至少有七个不同之处。在央行开发CBDC之前，稳定货币是传统金融市场中最受关注的数字货币类型。因为CBDC和稳定货币在某些方面有一定的共性，比如都是价格几乎没有波动的稳定资产类型，与其他虚拟资产相比优势明显；也可以作为新的支付工具，影响甚至改变目前的支付模式。所以这两者在早期经常被混淆。现在这种情况又在数字港币和港币稳定币上“上演”了。
图:稳定货币和CBDC在当前货币体系中的地位(来源:欧科云链研究院)
随着香港金管局对数字港币的研发步伐加快，现在很多人主动或被动地混淆了数字港币和港币稳定货币这两个概念。但本质上，数字港币和港币稳定币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数字货币形态。
从发行机制、运行方式和技术特征来看，数字港币与稳定港币货币至少有七个不同之处:
(1)发行人。这也是一个数字港币和一个稳定港币最重要的区别。数字港币将由香港金管局发行，而稳定港币货币理论上可以由各种私人机构或商业银行发行。香港金管局此前发布的关于稳定货币的监管文件称，银行机构只要符合相应的监管要求，就可以发行自己的稳定货币。
(二)发行目的。由于国际社会越来越关注CBDC如何改善跨境支付和汇款，香港金管局首先在批发层面开始了CBDC的研发，然后开始在零售层面研究数字港元。其主要目的是探索如何利用最新技术有效应对当前和未来不断发展的支付需求。目前发行港元稳定货币的主要功能应该是加速香港Web3产业的发展，加强香港在虚拟资产领域的话语权。
(3)信用的来源。香港采用发钞银行制度，港币由三家发钞银行发行。数字港币最终是采用现行的发行港币硬币和10元纸币的“硬币方案”(即香港金管局负责发行数字港币，商业银行将美元兑换成数字港币)，还是现有纸币(10元纸币除外)的“纸币方案”(即银行将美元兑换成债务凭证， 然后银行以债务形式发行)，数字港币是香港金管局的直接债务，其价值由港币和政府信用背书。 但港元稳定货币不能笼统地视为央行债，其信用主要来源于美元-港元的信用渗透和发行人本身的商业信用。
(4)法律地位。数字港币本质上是一种数字版的港币现金，将与现有港币具有同等的法定货币地位。香港金融管理局会在适当时候推动修订法例，以确保所有形式的香港货币在一致的法律基础上发行。但显而易见的是，由私人机构发行的稳定港币货币无法与数字港币一起获得法定货币地位，短期内仍将作为支付工具或一种数字资产存在。
(5)技术框架。香港金融管理局对数码港元采用区块链技术持开放态度，并已提出基于DLT的技术架构和设计方案。从试点项目揭示的潜在用例分析，区块链技术可能在未来数字港币的发行和结算中发挥重要作用，但数字港币最终采用公链还是联盟链技术仍不确定。但考虑到数字港币主要面向零售场景，目前的区块链技术处理高并发的能力有限，结合香港金管局此前披露的双层运营架构，笔者推测数字港币发行初期可能会选择更安全可控的联盟链技术，采用类似Layer2的思路解决数字港币的可用性问题:即 HKMA和数字港币的相关发行和运营机构是构建数字港币联盟的主体，负责数字港币的在线发行和在线结算，而与交易和支付相关的业务环节可能在链外进行。 参考市场上USDT、USDC等主流美元稳定币的发行运营模式，未来港币稳定币仍将基于公链技术和网络在链上发行流通。
图片:全球CBDC项目进展(来源:花旗银行)
(6)匿名性和可追溯性。正如多位香港金融科技研究人士对欧科云链研究院的分析，考虑到平衡用户隐私、反洗钱等诸多现实需求，数字港币不会直接采用类似于稳定币等虚拟资产的分配模式，而是采用“集中管理”和“分布式记账”的思路，尽可能实现安全与效率的协调。数字港币有望参考数字人民币，采用分级账户模式，实现可控匿名，即小额支付可以匿名，达到一定限额后需要KYC。洛克资本投资及研究部董事总经理李也认为，数字港币的溯源性有助于香港更好地应对各类犯罪和反洗钱活动。理论上，港币这种稳定货币可以实现链内有效匿名，不会有交易额度的限制。但是，出于合规的需要，我们认为所有由私人机构发行的稳定货币，包括港元稳定货币，都需要借助监管技术，如链上反洗钱，以实现安全性和创新性之间的平衡。
(7)使用范围。数字港币将主要用于零售场景，由于法律法规限制，未来将主要用于香港及相关合作区域；港币这种稳定货币具有全球化的性质，会在公链网络中自由流通，可以应用到Web3生态中的很多场景，虽然也可能被其他国家和地区控制。
图:零售CBDC和批发CBDC的CBDC指数领先世界。
数字港币和稳定港币可以共存吗？基于上面提到的七点不同，我们认为数字港币和稳定港币货币不是简单的一样，短期内会有一些潜在的竞争。但数字港币完全取代港币稳定货币功能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港币稳定货币在虚拟资产市场上的利用率、扩展性和友好性会远远好于数字港币，数字港币在价值支撑和可靠性上处于领先地位。两者都有明显的优缺点，数字港币的开发是一项复杂而系统的工作。参考数字人民币和其他零售CBDC的整体进展，笔者认为至少还需要3-5年才能真正推出。在这个过程中，在友好的Web3开发环境下，香港可能会率先出现一种甚至几种与港币币值挂钩的稳定港币币，由商业银行和私人机构发行，应用于跨境支付、代币资产结算等实际场景。
不过，即使港元稳定货币先于数字港元推出，也不会影响香港金管局推出数字港元的初衷和计划。数字港币推出后，数字港币和港币稳定货币也可以在竞争中保持协同与合作。可能的合作方式包括但不限于:
(1)数字港元与已发行的港元稳定货币融为一体。综合数字港元将成为一种合成央行数字货币(sCBDC)，由私人部门发行，由私人部门负责，但由HKMA的全额准备金支持。此前，IMF在报告中多次提到sCBDC，认为这种公私合作模式使央行更专注于核心职能，比完全由央行控制的CBDC要好。
图:sCBDC的发型之路
(2)数字港币和港币稳定币资源共享，优势互补。数字港元推出后，可以选择利用已建立的港元稳定货币体系进行试点和推广，以加快其普及速度和应用范围。之前的Libra Association在第二版Diem白皮书中指出，CDBC推出后，各国央行都直接与Libra network整合，将Libra network中的其他稳定币替换为更合规、更安全的CBDC。
这些现有的合作形式将为未来数字港币和港币稳定货币共存创造想象空间空。更重要的是，与港币这一稳定货币的合作共存，也将有助于数字港币更好地适应Web3的发展，使其成为介于法定货币和虚拟资产市场之间的“脊梁”和支柱。
日前，香港金融管理局宣布推出数字港元试点计划。16家入选公司今年将在全额支付、可编程支付、线下支付、代币存款、Web3交易结算、代币资产结算六大领域研究数字港币的潜在使用案例。
图:获选参与数码港元试验计划的公司名单及建议使用案例。
试点方案提出后，引起广泛关注。香港国际新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傅饶认为，试点计划的推出，标志着数字港币显然已经进入实验阶段。欧科云链研究院在仔细研究了试点计划的参与机构和潜在用例的方向后，认为以下三点值得关注:
首先，试点计划选择的企业类型很多，其中一半是商业银行，支付宝、万事达、Visa等支付巨头也发挥着重要作用。作为知名的区块链项目，Ripple Labs的入选充分体现了香港金管局在探索数字港币方面的包容性和开放性。参考其他CBDC项目如数字人民币的试验阶段，笔者认为未来会有更多类型的科技企业和支付机构参与到数字港币研发的试点过程中。
其次，从试点方案选取的案例分布来看，与支付相关的潜在用例是本次探索的主要方向。这主要关系到数字港币的基本定位和未来应用。但考虑到香港支付方式的多元化，即使数字港币正式推出，短期内也不会对香港的支付行业和用户的消费习惯产生明显影响。一些更垂直的或者目前数字支付手段覆盖的场景，可能就是数字港币的机会。
此外，在试点计划的六个类别中，令牌存款、Web3交易结算和令牌资产结算都与虚拟资产和Web3产业密切相关。其中，代币存款被国际知名评级机构穆迪认为是解决当前稳定货币缺点的替代方案；Web3交易结算是最接近虚拟资产的用例，或将打通数字港币与虚拟资产的连接通道；令牌化资产结算有望加速香港RWA赛道的发展，欧科云链研究院此前提出，RWA将在未来几年打破加密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壁垒，让更多的金融经济活动迁移到链上，成为香港Web3发展中最重要、最值得期待的赛道。这三个与Web3关联度高的潜在用例，不仅证明了香港金管局在数字港币未来发展方向上的开放性和前瞻性，也加速了数字港币与Web3代币经济的融合。
图:token资产的未来增长空房间(来源:波士顿咨询公司)
结语货币自古以来就是一切经济社会活动的核心，也是具有普遍社会征收性的金融基础设施。从货币的发展可以看出不同时期金融基础设施改革的道路。如今，虚拟资产产业发展势头强劲，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等新兴技术方兴未艾。Web3创新恰逢其时，数字经济发展迎来新阶段。数字金融基础设施也需要不断迭代。
数字港元是香港迎接Web3和数字经济发展浪潮的重要金融基础设施。它不仅将虚拟资产市场与现实世界连接起来，还将提升现有金融系统的业务能力和服务效率。更重要的是，作为一种数字金融基础设施，数字港元有潜力成为其他数字金融基础设施的粘合剂和催化剂，可以加强各种金融基础设施系统的连接，使不同的金融基础设施互联互通。
我们不要高估未来三年数字港币的作用，但也不要低估未来十年到二十年它对香港乃至全球数字金融发展的长远价值。
(作者是云链研究院研究员Jason Jiang。Jason拥有丰富的区块链和数字技术研究经验，曾为多地政府和企业提供相关咨询服务，著有《Libra:A Financial Innovation Experiment》和《数字货币蓝皮书》等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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